葉碧柔道“讓衡兒再在家裡養幾天吧，學校宿舍那麼吵床那麼硬，吃得又不夠營養，不利於傷口恢複。”
季鴻心裡火氣終於壓不住“他又不是八歲皮嬌肉嫩的小姑娘，而是一個十八歲的成年男性。就挨了兩巴掌怎麼還要請病假休養？要不要還請專業的營養師上門給他調養？再請一個康複醫生給他做治療？！他現在是個學生，學生就得好好學習。不好好學習也就罷了，跑到九曜ktv那種地方生事，到底有沒有腦子？”
季衡挨了季星河兩巴掌，爸爸沒有一句安慰體貼的話，反而來說自己的不是。心裡憋的火氣越是噌噌往上冒。
季鴻來之前，季衡就決定要在他麵前好好告季星河的狀！
“爸，受傷的是我，您怎麼還向著季星河那個施暴者說話？”季衡說得十分委屈，“您怎麼這麼偏心他！我也是您的兒子呀。”
本來挨打他就覺得委屈，可是現在爸爸居然不給他撐腰。不去說季星河的不是，反而責怪他皮嬌肉嫩。
臉上疼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自己當時在眾人麵前狼狽的樣子也令他顏麵掃地。季衡指望著爸爸能給他撐腰挽回麵子，哪知爸爸反過來幫季星河說話。
看著季衡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季鴻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聲音放軟“那你說季星河為什麼要打你？”
“我在包廂裡麵喝酒，他發酒瘋就衝進來打我！”季衡早已經習慣說謊，反正他篤定爸爸會信他。
“他肯定是記恨我跟妹妹得了你寵愛，仗著喝酒出氣！他肯定在早就預謀好的！他是故意的！他現在能打我，以後說不定還能買凶殺人呢！”
季衡心中氣憤，說得言之鑿鑿。
好不容易逮著個季星河的錯處，恨得不再多加些油醋。
如果人的生氣情緒能變成油，季衡絕對要讓季星河烈火焚身而亡。
葉碧柔震驚了，她沒想到兒子居然當著季鴻麵說謊。還如此地添油加醋汙蔑季星河。
這跟之前她跟季鴻所說的不一樣啊。隻得趕緊拉住兒子阻止他繼續犯錯“衡兒，彆說了。星河也不是故意的……”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季鴻的聲音突然沉下來，目光變得犀利。
季衡這個說法真是太拙劣，以季星河的脾氣兩人迎麵走來目光都不帶偏的。
“我說的就是實話呀，我跟同學小聚慶元旦，不就是喝了點酒唱了個歌而已。哪知道他會在……”季衡發現季鴻的目光越來越深沉，漸漸地聲音也小了。
以前隻要他犯錯賣慘總是有效的，會讓季鴻覺得是彆人欺負他私生子的身份，讓季鴻覺得是他受了委屈。
葉碧柔輕輕地扶著季鴻，笑容勉強想替季衡遮掩過去“兩個孩子鬨矛盾，你不必生氣。就當兩個玩鬨一場。”
季鴻重重甩掉葉碧柔的手，目光如冰“你們母子合著是覺得我好騙都來誆我是吧？”
葉碧柔知道季衡觸碰到了季鴻的底線，那就是欺騙。趕緊示弱“沒有，衡兒隻是覺得委屈！我回頭說說他就是了。”
“委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肇事者稱自己委屈的。馬上送他回學校去，嚴格限製他的消費，餓不死凍不死就行。我會把他的卡停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學校反思！”
季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既然能生出季星河這樣的兒子，怎麼會生出季衡這種兒子來。
以前隻認為季衡隻是年少性子頑劣，但不知道他的底子已經爛成這個樣子。
季衡驚訝，為什麼受傷的是自己，受處罰還是自己，這不對呀。
沒錢學校的那群小弟根本都不聽他的，以後他在學校還怎麼當大哥呀。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麵子情誼什麼的都是假的，隻有真金白銀花出去才能讓人聽話。
“爸爸，你不能這樣是非不分！打人的是季星河，要停卡也是停他的卡！”季衡據理力爭，雙目欲裂，情緒十分激動。
爸爸不替他出口氣也算了，還反過來幫著季星河懲罰自己，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至少他季衡的世界裡沒有這樣的道理！無論對與錯，令他不開心就是彆人的錯。
季鴻真是要被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氣死，死死地盯著季衡“小小年紀不學好，胡作非為，胡言亂語，看來我對你的處罰是不是輕了？”
葉碧柔知道自己若是再勸不住，季鴻會更加生氣，後果會更嚴重。
“老公，孩子年輕不懂事易衝動，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衡兒，趕緊跟爸爸道歉。”
季衡這次沒有服軟，明明挨揍是自己，受罰的也是自己。爸爸一點都不心疼自己，隻想著季星河。
胸膛裡火焰熊熊燃燒起來，摧毀理智。
“我不！媽，他明明不愛我們，明明偏心那對母子，你為什麼還讓我跟他道歉？在他眼裡，隻有那對母子才是他的妻子兒子，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是。隻是他花錢養在籠子裡金絲雀，高興了逗逗，不高興就朝我們發脾氣！我們隻是他宣泄情緒的工具！”
壓抑在季衡心中多年憤懣終於爆發。
葉碧柔猛然一怔，季衡這次算是觸摸到季鴻的逆鱗。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季衡隻覺得天旋地轉，耳朵嗡嗡的，眼前冒著不斷的金星。
整個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退幾步，撞到旁邊擺放花瓶的桌子。桌子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向後移動。上麵的花瓶在搖晃兩下之後跌落大理石的地磚上。
瓷花瓶落地破裂，水流一地，那些鮮豔的花無力地散落在地上。
葉碧柔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看著暴怒的季鴻，又看看還抵在桌上神色痛苦的季衡，一時之間不知該勸誰好。
季鴻聲色俱厲“季衡，你不要不知好歹！”
季衡這下算是徹底爆發，歇斯底裡咆哮“我怎麼不知好歹？！我跟媽媽、妹妹無名無分跟著你十幾年，你除了會拿錢給我們還給了我們什麼？你賺錢那些錢以後還不是季星河的多數，我們母子三人就是乞丐，您高興施舍一點，不高興就把碗踢翻！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你若是真心愛我們，那就跟陳知夏那個老女人離婚，跟我媽領證辦婚禮！您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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