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如同當年那般,還是陳知夏有些模糊的臉。
季星河頭痛欲裂,眉心緊鎖。
比頭疼更令人難受是心臟一陣陣地抽搐,疼得不行。
當年與小蘇過往的一幕幕像電影回放一般令人心痛不已。
陳知夏知道自己兒子的酒量,比今天喝得還多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怎麼就喝著喝著就吐了呢。吐就算了,居然還暈倒了。
“身體有哪裡不舒服?”陳知夏還是溫柔地摸摸季星河的額頭,“要不要請陳醫生地來瞧瞧?若是不能喝我把後麵的飯局都推了?”
她想大概是酒勁還沒有過去,所以頭還會一直疼。
好酒宿醉後過後是不會頭疼的。
季星河張口想什麼,最後隻能搖頭掩飾“大概是喝得太急,酒勁太大。讓阿姨準備一碗粥吧。”
過年是季家更是季星河聯絡容城各方關係的重要時刻,這個時候不喝酒無疑是對彆人的不尊重。
就連身體一向並不好的季鴻都得一邊吃藥一邊頂著,身強力壯的季星河沒有任何理由推脫。
這是他作為創園地產太子爺應儘的職責。
看著母親的慈眉善目,季星河很想問問陳知夏蘇珂結婚與蘇家人要回來的事,但話堵在喉嚨裡卻吐不出來。
當年為了挽救季星河半死不活的樣子,陳知夏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最後陳知夏才不得已道出蘇家人離開的理由,因為如果他們不走,那麼蘇老麵臨著自己後半生的身敗名裂。主動退讓算是給他留最後的一點顏麵。
所以倉皇之中,蘇珂沒有來得及向他告彆就離開,去了美國。
之前陳知夏就勸過季星河去美國念書,季星河因為有蘇珂不肯。
蘇珂去了美國,季星河也要去。
憑著為了見愛人的那份執著的真心,季星河答應陳知夏美國念高中。
到美國費心尋找一遍之後季星河才發現,母親再次欺騙自己。
蘇珂不在美國。
通過多方打聽,蘇家人去的是英國。
麵對兒子近乎咆哮的質問,陳知夏裝作一臉的無辜。因為她得到的消息是去美國,並不清楚蘇家人是言楚赴秦。
季星河這次不再相信母親,因為在他看來,父母怎麼也是在容城有身份地位的,怎麼會不知道蘇家去的是英國而不是美國。
直到他得到蘇珂的確切消息,去英國找她。
然後碰到蘇珂與未婚夫,季星河的心徹底死了。
無數個難熬的夜晚,季星河都在怪母親的欺騙。
如果不是母親的欺騙,那麼蘇珂怎麼可能嫁給彆人。
那麼好的蘇珂怎麼能嫁給彆人,要嫁也隻能嫁給自己呀。
隻是,現在說這些沒用了。
蘇家人要回國,蘇珂沒有結婚。
短暫的震驚與欣喜之後,季星河感覺到一陣深深的疲憊,那種被掩蓋後的疲憊徹底失去遮擋,暴露在八月熾熱的陽光下。
陳知夏看著兒子對自己眼光是那樣的鬆散,也不好多問,叮囑廚房那邊準備一碗熱粥。
醉酒客人留宿是時常的事,所以廚房會一直備著暖胃的粥。
最近幾年陳知夏幾乎沒怎麼管過兒子,兒子努力讀書,回國後進創園集團認真工作。簡直就是她理想兒子模樣,也就不太插手他的工作生活。
母子雖然內裡疏離,但表麵還是一片平和。
“母親,我想再睡了一會。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季星河想讓陳知夏離開。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依賴母親的孩子。
陳知夏點點頭“那我去那邊看看,有什麼事叫一聲。”
接下來年末的這些日子,陳知夏是唯一一個能保持時刻清醒的人。
季星河點點頭,閉上眼睛。
臨出門,陳知夏想起什麼事,轉過身來“後天有個青年聯誼會,是商會那邊組織的。你要不要去?”
什麼青年聯誼會,就是頂層的圈子把自家適齡未婚的兒子女兒組織到一起相互認識,看能不能在肥田裡找到一塊適合自己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