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巨樹聳立於天地之間,跨越空間阻隔,好似沉默的大巫安靜在遙遠的另一端佇足。
鈴聲響起,鼓聲漸密。
牛角號奏響巫曲。
祭祀舞蹈起。
說是表演,卻處處透著震憾的美,直擊人心。
鼓點敲打地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而後又被肅穆莊嚴的氛圍感染,不自覺低下頭祈禱。
“你們都是皎皎帶回來的好友,就算是我的孩子,今天給你們戴冠,不求彆的什麼,就像這棵古樹一樣,紮根、生長,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沈晚和柳遊春一左一右坐在浮玥兩邊,三個人安安靜靜地讓花溪給她們戴冠。
浮玥是從小就有參加這一活動的經驗,表現得比較平靜。
沈晚和柳遊春就激動異常了,尤其是柳遊春,因為原生家庭的環境氛圍,幾乎沒有感受過這麼直白濃烈的愛護之情,一雙眼睛水潤潤地看著花溪,都快哭出來。
花溪也被這兩個女娃娃看得心軟軟,笑著給她們戴冠。
銀冠都是實打實的分量堆疊上去的,戴上好看,但相應地也很重。
沈晚被壓得頭都不敢晃一下,生怕扭到脖子,“謝謝阿姨。”
嘴甜得能擠出蜜來,把花溪哄得那叫一個喜笑顏開。
“讓皎皎帶你們去認識認識寨子裡其他的小姑娘,我也嘮嗑去了。”
這項儀式過後就是給男性晚輩結絛,也就相當於女生的束發。
在寨子裡土生土長的男娃娃們都是留著半長的頭發,不像時晏他倆一樣。
隻有在需要出寨子上大學、或是出門闖蕩時,才會由父母親手把長發剪斷,並封進木盒中。
現場參加賜福的男性也有不少短頭發的,時晏和付青珩兩個倒也不算太顯眼。
“來,我給你們結絛。”浮永州樂嗬嗬的,手上兩條絲絛垂下,都是和今天他倆衣服顏色對應的圖樣以及顏色。
短發結絛比長發要簡單,自額前往後,在腦後打個結固定即可。
“你們倆都是好孩子,有自己的信仰和理想,慢慢走,穩穩去,做你們想做的任何事情。”
浮永州眼底也有柔情,看著這兩個大小夥子就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滿腔熱情,勇敢追逐一切想要的東西。
也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兒眼光不會差,總歸還有自己給她兜底呢。
年輕人的路,就讓年輕人自己去選擇吧。
時晏眼尾通紅,點頭應承,“我會記得您說的話的。”
額前丹秫色絲絛明亮,隨風動發絲與絛尾,熱烈又張揚。
祈福完了之後就是歌舞,又或是長輩領著晚輩和好久不見的族人交流。
浮玥不耐煩這個,被握住的手在時晏手心撓了撓,“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不等時晏反應,就拉著他往茂密的林中走。
方才被人流擋住,走進來才發現裡麵竟然有條小徑,很狹窄陡峭,隻夠一個人通行的寬度,側邊就是越來越高的山坡。
越往裡走越是植被茂密,要不是有浮玥拉著,時晏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這樣的地方。
也就會錯過那能讓人驚歎一生的美景。
逐漸走過茂密樹叢遮掩的地方,已經能遠遠看到遠處山頭的景色。
浮玥拉著時晏停在一棵崖邊樹下,“你等一下。”
說著往樹根處掏著什麼東西,摩挲半晌,拿出一個小木盒來。
“這是什麼?”時晏比浮玥高出兩個頭,輕易便看到了木盒的樣子,上麵繁複雕刻著紋路。
他不認識。
也看不見裡麵裝了什麼東西。
浮玥神秘一笑“先不告訴你,等到地方再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