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再多努力一點，也許改變的機率就更大一點。
說不定，以後真能恢複往日平淡又普通的日子呢。
還有她身上的通靈……
師傅師叔接信未回，現在還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也是一塊大心病。
心思亂撞，男人吃麵的速度可半點不慢，嚴謹到近乎直尺量出來的吃麵間隔時間，每一口咀嚼二十六下再吞咽。
就連指尖離筷子底部的距離，和先前幾次都分毫不差。
浮玥手上編著掛符籙的絲絛，有點疑惑地問他，“你是有強迫症嗎？”
時晏一怔，隨即搖頭否認，“沒有。”
“那你為什麼連咀嚼的次數、拿筷子的位置都這麼一絲不苟啊？”
浮玥下意識想更進一步了解時晏，自己卻沒半點發覺。
時晏從沒接觸過這方麵的事情，除了本能地感到開心，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於是兩人就“是否具有強迫症”這一命題，進行了規範且認真的探討。
“嚼這麼多下是因為這樣最好消化，握筷子的位置不變是這樣最舒服……這些都可以確保我在保持速度的同時，也能兼顧質量。”
時晏神色極為認真，語氣都沉重了兩個度。
原來不是強迫症，是“規矩症”，四四方方地把自己框起來，追求極致速度與質量的匹配。
不管是吃飯進食，還是做事。
浮玥輕歎一聲，沒再問他這個問題，轉道想了解他在少時學習天師道法的事情和經曆。
也好分散他對這些煩心事的注意力。
最起碼在今晚能睡個好覺。
不管浮玥問什麼，時晏都是那副端正回答問題的認真神情，“我都是卯時……也就是差不多5點起床，然後打坐冥想，再就是學符籙之類的術法……”
夜已深。
海市與大陸接壤，海岸線繞整個城市整整半圈，是夏日避暑的絕佳去處。
此刻，海市南邊的一處海岸。
烏壓壓的雲傾覆下來，似乎將所有光線吞噬殆儘。
晚間的海風是冷的，這兒卻比其他地方更冷，裹紮著腐臭味兒，僵冷地往每處縫隙鑽。
“媽的，又讓那娘們兒跑了，老大，可彆叫她壞了上人的大計啊。”一道較為粗獷的聲音在暗黑之中響起，難掩其中氣急敗壞的滋味。
另一道聲音不耐煩，“跑了就再抓，彆一驚一乍的，異事辦那群人不是被我們的迷魂計給設計了嘛，一時半會兒也沒那麼快查清。”
粗獷聲音奉承附和，“也是，上人的道行已經又有突破，再等最後那三個女鬼湊齊九十九數，咱們的好日子可就來啦。”
粗噶的笑聲猖狂擴散至濃黑夜色，又被不耐煩的聲音打斷，“行了，快點挖，找到屍骨，不怕那趙雯不落網！”
鐵鍬插進沙質土壤的摩挲聲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與某種蛇類吐信的聲音無限重合，黏膩著往人耳道裡鑽。
“這麼多人踩過她的屍骨，陽氣都能把她給衝死，再多的功德，那不還是要轉到我們上人頭上，現在符合要求的女人又找到了，直接叫她魂飛魄散！”
邊挖邊放狠話，海腥氣混雜著濃重的腐臭味，在鼻尖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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