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跪在承乾宮門口的時候夏冬春正在聽秋衣給她念話本子,秋衣的聲音緩慢溫柔,聽得人昏昏欲睡。
翠果進了內殿神色厭煩,“娘娘,曹貴人跪在外麵奴婢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起身,非要見娘娘。”
夏冬春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風風火火的就出了內殿。
宮門口曹琴默跪得筆直,看見夏冬春出來她眼神一亮。
“曹貴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還跪著不起來了?我承乾宮的地上有金子給你撿不成?”
夏冬春還是那樣嘴上功夫了得,曹琴默都不用醞釀眼淚,苦著一張臉淚水說掉就掉。
“娘娘,如今宮裡隻有您能幫我了!求娘娘,嬪妾一定能成為您指哪打哪的槍……”
曹琴默哭訴的話還沒講完,夏冬春已經先不耐煩了。
“說來說去你也不說你要本宮幫你什麼,本宮如何能答應呢?”
曹琴默呼吸一窒,這走向不對啊,不應該自己哭著演戲夏冬春就巴巴的答應收下我這個手下嗎?
她帶著哭腔把年世蘭說成拆散母女情緣的惡毒之人,圓潤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夏冬春,“隻求娘娘能替嬪妾做主,否則,嬪妾就不起來了。”
好家夥,曹琴默腦子離家出走了嗎?
夏冬春沒了興致,“本宮不答應你就不起來?那你跪著吧,把承乾宮的地跪乾淨些。”
夏冬春轉身就走,曹琴默在宮門關上的時候聽見夏冬春和身邊的奴婢聊天。
“晦氣的東西,本宮要是不答應她是不是也是拆散她和溫宜母女情分的劊子手了?”
她還聽見了夏冬春的一句鄙夷,“另投他主,誰會要不忠之人呢?”
曹琴默的血液慢慢冰冷,她的腦子仿佛在此刻也回歸,雖然她自認為和年世蘭是各取所需的平等利益關係。
可實際上大家都隻把她曹琴默當做年世蘭的奴才。
一條狗,不管主人做了什麼隻能忠心,又哪有反咬一口的道理呢?
她曹琴默從選擇了年世蘭的那一日起就永遠隻能在年世蘭身邊搖尾乞憐,除非年世蘭死。
曹琴默慢慢站起了身,不說她與年世蘭,哪怕她本就無主,夏冬春也不需要多餘的人來依附。
她就站在那裡什麼也不用做,胤禛就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真是好運的一個人。
曹琴默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住處,她走了步爛棋,夏冬春無法接納她也沒必要接納她。
年世蘭聽見今日她的舉動必然真真正正與她割裂開來,她再也無望得見溫宜。
胤禛又會如何為他的皇貴妃出氣呢?
沒有讓曹琴默戰戰兢兢多久,胤禛很快就將曹琴默降位為了官女子,官女子?
多可笑啊,她一個生育過公主的潛邸老人竟隻配當個暖床宮女一樣的官女子了。
得知曹琴默當日的所作所為胤禛除了替他的旻旻覺得生氣,更多的是不爽,作為上位者的不爽。
年世蘭給了她在宜修手下能生孩子的機會,庇護了她和溫宜這麼多年,竟然轉頭就想背刺主子。
不說不管主人做了什麼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樣,再說年世蘭不過是把她心善賞賜溫宜陪伴她身邊的機會又拿走了而已。
在胤禛看來這就是不知足,不忠心,背主奴才如何能得上位者的喜歡?
等曹琴默知道胤禛把溫宜的玉碟改到年世蘭名下時,曹琴默終於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