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應了,就來到了怡紅院,正好晴雯身體不舒服,剛睡了午覺起來,正悶悶得無聊,聽到小丫頭這麼說,隻能跟著她過來了,
平日裡這些丫鬟們都是知道王夫人最嫌棄濃妝豔抹、說話輕佻不穩重的,所以晴雯不敢太張揚,
現在連續幾天身體都不舒服,也沒有怎麼打扮,自以為這樣沒什麼問題,
到了鳳姐的房中,王夫人一見她頭上的釵飾要掉不掉,頭發鬆散,衣衫不整,有楊貴妃醉態、西施蹙眉捧心的樣子。
而且長相看,正是上個月看到的那個人,不自覺勾起了剛才的火來,
王夫人本來是天真爛漫的人,喜怒都表現在臉上,不像那些善於掩飾的人,
既然今天真的怒火攻心,又勾起了往事,
(什麼往事,不說出來大家聽聽嗎?)
就冷笑道“好個美人,真像個病西施了,你天天擺出這個輕狂的樣子給誰看?
你做的那些事,以為我不知道呢,我先放過你,明天自然揭了你的皮,寶玉今天可好些了?”
晴雯一聽王夫人這麼說,心裡非常意外,就知道有人暗算她了,心裡雖然生氣,隻是也不敢出聲,
她本來就是個絕頂聰敏的人,見王夫人問寶玉可好點了,她就不肯實話實說了,
隻說“我不太到寶玉房裡去,又不常和寶玉在一起,他的情況我不清楚,隻能問襲人和麝月。”
王夫人道“這就該打嘴巴,你難道是死人嗎,要你們有什麼用。”
晴雯道“我本來是跟著老太太的人,因為老太太說園子裡地方大,人少,寶玉害怕,
所以才把我撥到寶玉那,在外間的屋裡守夜,不過是看房子而已,
我本來也說我笨,不會服侍,老太太罵了我,說‘又不叫你管他的事,需要伶俐的乾嘛。’我聽了這話才過去的,
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裡,寶玉無聊了大家玩一會兒就散了,
至於寶玉的飲食起居,上麵有奶媽老媽媽們,下麵又有襲人和麝月秋紋幾個人,
我閒了還要做老太太屋裡的針線活,所以寶玉的事我確實沒怎麼留心,太太既然責怪,從此以後我留心就是了。”
王夫人信以為真,趕緊說“阿彌陀佛,你不靠近寶玉是我的福氣,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既然是老太太給寶玉的,我明天跟老太太說了,再攆你。”
接著又對王善保家的道“你們進去園子後,好好地看著她幾天,不許她在寶玉房裡睡覺,等我問了老太太,再處置他。”
大聲喝道“走!站在這裡,我看不上你這浪樣兒!誰允許你這樣花紅柳綠的裝扮了!”
晴雯隻能出去了,被氣得要命,一出門就拿手帕捂著臉,一邊走一邊哭,一直哭到園子門口。
這邊的王夫人對著鳳姐等人自己埋怨自己道“這幾年,我精神越來越不好了,照看不到,
這樣妖精似的東西竟然沒看見,隻怕還有這樣的人,明天倒是要查查。”
鳳姐見王夫人正在氣頭上,王善保家的又是邢夫人的耳目,經常挑唆邢夫人生事,就算是千言萬語,這個時候也不敢說,隻能低著頭應著。
王善保家的道“太太您請先休息,身體要緊,這些小事隻需要交給奴才,
現在要查出這個人也非常容易,等到了晚上園子門關上了,內外不能通風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