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控製不住地濕了。
回頭望去,走到這一步,真的很艱難。
早前那些日子,特彆是被人販子鎖在小屋內那一段時間,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支撐我堅持過來。
現在想想,或許是對生的希望。
也或許,是不想永遠見不到家裡人。
第一步的自由已經獲得,隻要再獲得第二步的自由,那我將徹底自由。
此時的我不知道,世界就是一個巨型牢籠。
整個世界,說簡單點就是一個套娃。
當你真以為掙脫束縛,獲得自由時,實則是進入另外一個更大的牢籠。
再怎麼掙紮,永遠身在牢籠之內。
深呼吸好幾口氣,抬手將眼眶內的淚水擦去後,我開始漫無目的地閒逛,準備好好看一看這個一直隻能透過窗戶觀察的園區。
園區內的樓不少,基本都是一樣的框架。
除了一些正在做生意的店麵,所有樓內基本都存在公司,且這些公司一看就全都是黑公司,因為門口都安排有保安值守。
一圈走下來,我暗自算了算,整個園區黑公司大約有二十個。
一個黑公司,就按照我所在的算,差不多是四十多人。
二十個黑公司,說明最少也有八百人。
每天,都八百多人在水深火熱的環境中掙紮。
“嗯?”
就在我感歎時,不遠處一棟樓內,忽然走出來四個人,頓時就引起我的注意。
四人手裡,共同提著一個長條形的黑色大袋子。
又有人被搞死了。
從袋子形狀就可以看得出來,裡麵裝著的是一個人。
很明顯,這公司又搞死了一個人,公司的人準備趁天黑,將屍體給扔到外麵河裡去。
以往見到這種場麵,儘管和自己無關,多半也會被嚇到。
但經曆到現在,親眼看著認識的人被搞死,內心並未有多緊張。
唯一有的就是慶幸。
慶幸自己運氣比彆人好一點,沒有被裝在袋子裡。
目送這夥人帶著屍體上車離開後,我繼續走動。
園區四周的高牆密不透風,皆有攝像頭,想要從某個地方鑽出去,毫無希望。
出入口有兩個,都很嚴,進出都需要出示身份證明。
就在我觀察時,我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出入口的保安,對於即便是坐車出去的人,也一樣要仔細檢查。
一輛似乎是賭場的中巴車出去,車上的人全都被叫下車進行登記,安保甚至還拿著一個平板對照每個人,好像是在核對身份信息。
看樣子,這些賭客進來時就登記過,拍下了照片,出去要重新核對。
如果說,進入信息不在平板上,就不會被放走。
這現象讓我忍不住想,老董之前又是怎麼出去的呢?
被賣進來的員工,不需要進行登記,直接就會被公司負責人領進來。
沒有進來的登記信息,自然就不可能被放出去。
老董說可以坐園區賭場的車偽裝成賭客出去,當時我還真就相信了,想著要是從公司內出來,跑到賭場內偽裝成賭客坐著賭場的車就離開。
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像老董說的那樣。
或許,他也不知道出去還需要核驗進入信息。
這讓我忍不住想,既然如此,那他又是如何成功離開園區的呢?
同時也暗自慶幸,還好一直按照最開始計劃地走,在公司內朝上爬,而不是像老董偷偷從食堂後門溜走。
真要這樣做了,那跑出來的我或許會按照他的路線,跑到賭場內偽裝成賭客坐車離開。
到門口被查出來並非是賭客,結果就是被送回到公司內遭受折磨,搞死後直接扔到河裡麵。
這一發現也提醒我,任何事都必須謹慎。
一步錯,步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