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晚岑隻等了一會佩心就回來了。
她回來的時候臉上肉眼可見的開心,走到路晚岑麵前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表嫂,我剛剛去找廟裡的大師算了一卦。”
“這麼開心,看來是個好簽,算的什麼?”路晚岑還挺好奇的,“讓我猜猜,你今年十四了,過兩年就能議親了,是不是求姻緣?”
梅佩心被她說得一陣臉紅,連忙捂她的嘴,羞憤不已,“表嫂,大庭廣眾的,你彆胡說。”
“呃”路晚岑平時沒皮沒臉慣了,她尷尬的撓了撓頭,“哦哦哦,那我小聲一點。”
“所以你到底求的是不是姻緣啊?”
梅佩心沒有點頭,可也沒有搖頭,反而低下頭,一副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
“怎麼了?”路晚岑有些擔心的開口,“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就不問了,你開心就好。”
這時梅佩心搖了搖頭,他抬頭看著路晚岑,良久,她才下定的決心似的,把路晚岑拉到了一旁的樹下,小聲的說道“表嫂,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問的是姻緣,但是我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路晚岑蹙眉,梅佩心的表情讓人心疼,她很喜歡梅佩心的,佩心身上既有世家姑娘的端莊和大方,又有深宅姑娘身上難得的活潑和通透。
“有人跟你說親事了?”
佩心搖頭,“是我上回偷聽到了爹娘的話,說我年紀快到了,也可以議親了,還說要跟表哥商量一番。”
梅佩心有很敏銳的直覺的,她知道父母話裡的意思,但她不想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因為權力和利益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她知道父母和表哥肯定會給他找一個人品上乘的,但兩人之間沒有感情,她不樂意。
“表嫂,其實我很羨慕你。”佩心看著路晚岑,“你和表哥兩情相悅,感情又好,我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婚姻。”
回京之前梅佩心也想過自己以後可能會嫁個什麼人,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
若是沒有看到路晚岑和蕭決嶺的感情,她可能就會認命,因為那是所有閨閣女子的都要走的路。
但自從看見過路晚岑和蕭決嶺的相處模式以及他們的感情,她才堅定的意識到,自己是不想的,她是羨慕的。
她不再滿足於門當戶對,她也要感情,她不想婚後再去了解一個男人,為他生兒育女,每天相敬如賓。
尊重和禮貌是夫妻間的必需品,但不能成為所有,她想要感情。
聽完佩心的這些話,路晚岑即便不聰明,也明白她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她寵溺的揉了揉佩心的腦袋,笑著說道“放心吧,你一定會心想事成的,佛祖不是都答應你了嗎?”
梅佩心手裡握著方才卦的結果,上麵是大師寫下的五個字——所求皆如願。
“是嗎?”佩心笑著問。
路晚岑點頭,“是的是的,你是家裡的幼女,舅舅和舅母那麼疼你,怎麼舍得你吃苦,你表哥就更不會犧牲你了。”
“他要是跟不經過你同意就把你胡亂嫁給彆人,我替你收拾他。”
路晚岑拍著胸脯保證,“你表哥可打不過我,到時候你也上去踹兩腳解氣。”
佩心破涕而笑,“我可不敢,表哥是王爺誒。”
這就是她羨慕他們感情的一點,在路晚岑麵前,蕭決嶺從來都沒有架子,甚至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看似是蕭決嶺在主導他們之間的一切,但其實路晚岑才是那個掌控者。
“王爺怎麼了,套個麻袋他知道誰知誰。”教訓人這方麵,路晚岑有經驗,杠杠的。
“表嫂你真厲害,要不你也教我兩招吧。”佩心開玩笑說。
但路晚岑卻堅定的否決了,“不行不行,練功太苦了,你不要吃。”
“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就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路晚岑對佩心很是寵溺,也說不上是為什麼,“你瞧瞧你表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吧,但他臉色一變,就有人替他衝鋒陷陣,多威風多有逼格啊。”
佩心徹底被路晚岑說笑了,忍都忍不住,“表嫂,你怎麼這麼有趣啊。”
“嘿嘿”路晚岑笑了,假裝謙虛,“一般一般。”
兩人又坐了一會,本來是要找個禪房休息等蕭決嶺的,可半道上路過了大齋堂,路晚岑立刻就餓了。
“佩心,你餓不餓?”路晚岑眼睛亮亮的問。
佩心其實還行,但看路晚岑摸著肚子口水都要流下來的樣子,便笑著說道“有點,要不咱們用些齋飯?”
“恩~不要。”路晚岑搖頭癟嘴,滿臉不情願,仿佛被這裡的齋飯傷害過似的,“不好吃,咱們去外麵,外麵有一家齋飯可好吃。”
佩心自然依她,“那要等表哥嗎?”
路晚岑堅定的搖頭,“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吃咱們的。”
“那待會兒表哥找不到我們怎麼辦?”
“放心吧,他找得到的。”路晚岑給了佩心一個放心的眼神,拉著她往外麵走,邊走還不忘邊吐槽寺裡的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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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不知道,吃過一次,難吃的我想吐,也不知道寺裡炒菜的和尚到底會不會做飯,感覺他在飯菜裡撒了香灰,難吃得很。”
“這寒光寺可是國寺,膳食水準簡直對不起它得名聲。”她其實很想建議寒光寺整頓一下齋飯的,但轉念一想,人家天天吃著的和尚都沒開口,她一個偶爾吃一口的倒挑上了,有點不合適,便隻能憋著。
幸好她在寺廟外不遠處找到了一個客棧,那裡的齋飯跟寺裡的相比,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寺裡炒菜的和尚再練八百年可能都追不上。
客棧就在寺外不遠處,可能也就一炷香的路程,因為這個客棧會經常接待從五五湖四海來的信徒,所以隻做素齋。
兩人一坐下,路晚岑就熟練的點好幾道素齋,都是她喜歡的。
佩心沒來過,便讓路晚岑看著點,她什麼都吃。
因為快要到晌午了,客棧內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人,很快就把位置坐滿了。
二人正吃得開心,突然,路晚岑夾菜的手一頓,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接下來,她卻沒有心思吃飯了,她讓小二上了一壺茶,然後不動聲色的把客棧裡的所有人打量了個遍。
隻一眼,她便能確定,現在這個客棧內,明裡暗裡蹲了不少江湖高手。
離她們最近的,是隔了兩桌的一個男人,其貌不揚,身材短小,但他看路晚岑的眼神,很是不善,帶著打量和警惕。
最遠的是正在上樓的一個男人,男人雖然未曾看路晚岑她們這邊,但路晚岑發現,男人走路的姿勢很詭異,是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