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妃淺淺一笑:“林少卿也是為了儘快平息後宮這場惡事,本宮自然配合。”
林挽朝笑著,目光卻落在了宋妃手中的手帕上,淺黃色的明光絲綢,上麵繡著一隻精細的白色蝴蝶。
“宋妃娘娘這帕子可真好看。”
宋妃一愣,展開帕子,問:“林少卿也對這些花樣感興趣?”
林挽朝低頭一笑,眼中隱隱透著傷懷,“入大理寺之前,我也隻是閨閣之中的普通女子,那時對這些女工也頗有研究。”
“本宮這帕子是我自己閒來無事繡的,陛下甚少來我這裡,多是空閒,過幾日我也為林少卿繡一條。”
“那就多謝娘娘了。”
兩個人多聊了兩句,裴淮止在外麵,看見宋妃殿裡有個宮女,神色異常的出了門。
他眼中甚是隨意淡定,但已經猜到了什麼。
直到許久後,林挽朝問完出來。
兩個人緩緩往宮外走去。
“問出來了,”林挽朝說:“宋妃的父親是織造司出身,她也學了一手好手藝,連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裁製的。”
“所以,這個降頭娃娃,是她賊喊捉賊,栽贓陷害。”
“如果不是惠宮人所為,那就隻有這一個可能。寺卿大人,接下來如何?”
裴淮止漫不經心的笑著,說:“提審宋妃。”
“可如今這一切都是你我猜想,宮中妃子不可隨意提審,皇上那邊……”
“所以,要儘快。”
林挽朝不明所以這句“儘快”的意思,但裴淮止說的一定沒錯。
即使審不了宋妃,也能審的了宋妃的身邊人。
“你怎麼打探出來這些的?畢竟後宮的女人,心眼子比誰都多。”
林挽朝一本正經道:“我說,我對女工也頗有研究,便撬開了她的話匣子。”
裴淮止倒有些意外,側首看她:“你這雙手還真是厲害,做得了殺人的機關暗器,也做得了慧心巧思的女工。”
這一誇,林挽朝卻是愈發沉默不語。
裴淮止探究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意味深長的笑了出來,卻還是繼續問:“本官倒還挺想見識見識的,林少卿,改日不如帶著自己繡好的花樣給我瞧瞧。”
林挽朝低咳嗽一聲,想起一年前,自己繡了半個月才勉強繡好的送給薛行淵的鴛鴦帕,那花裡胡哨的配色和歪歪扭扭的原因,欲言又止起來:“我……我……不會。”
什麼頗有研究,是研究了,不過都研究到狗肚子裡去了。
裴淮止意料之內的笑了,他就知道。
宋妃心眼子再多,也沒林挽朝多。
因為林挽朝,更會演戲,
——
剛送走林挽朝,宋妃宮裡又來了人。
隻是見到那人的一刻,宋妃方才溫和的笑瞬間凝固。
這人,是裴舟白身邊那個忠誠的幕僚,叫蠱森。
“今日我這宮中可真熱鬨,連太子殿下都派人來了。”
蠱森笑了笑,恭敬俯身:“娘娘。”
宋妃明白了話裡有話,輕輕揮揮玉手,遣退了所有的婢女太監,隻留了自己最信任的貼身宮女。
“蠱森先生,現在可以說你來,是所為何事了嗎?”
蠱森麵色蒼白,笑起來僵硬的像戴了一副麵具,他緩緩說:“太子殿下說,大理寺如今已經懷疑到您了。”
此話一出,宋妃的手狠狠的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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