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節禮之外,薑挽月還準備了一些彆的。
金鎖片是給小侄子的,首飾簪子是給大嫂的,兄長和弟弟都是一樣的文房四寶,宮扇是給妹妹的。
給她爹的是一塊玉石,用來刻章。
給她娘的一對玉鐲,和那玉石是同樣的料子。
然後,給祖父的是一幅字畫。
繡春恭恭敬敬地把字畫遞了過去。
“老爺,這是小姐特意尋來的,是您最喜歡的董大師的畫。”
薑致接過畫展開一看,頓時沉默了。
良久後,他歎了口氣。
“難為她還記得。”
繡春覷著老爺的神情,小心地補充了一句。
“王爺知道小姐喜歡,叫人搜羅了好多前朝的孤本字畫。隻是許多真假難辨,小姐說,等老爺病養好了,勞煩老爺給掌掌眼。”
薑致露出個無奈的笑來。
“行了,我知道了。就靖王那些個手下,都是粗魯莽夫,哪知道這些古物的真假?”
薑廣見狀說道“挽兒孝順,心裡還是惦記著爹您的。”
薑致抬了抬眼皮,瞟了兒子一眼,輕哼道。
“她可比你和你大哥聰明,短短幾個月就打消了靖王對我們家的恨意。你在上峰那兒要是有她這份機靈勁兒,早就能升三品了。”
薑廣一點不在意老爹的嫌棄,嗬嗬直笑,給老爹夾了個粽子。
薑致收回眼神,把畫一卷,又抬頭對繡春說。
“跟挽兒說,明日就把那些古物字畫帶來。正好我有幾個老友許久未見了,帶去給他們看看。”
繡春忙應了聲“是”。
等繡春回去後,把這事兒跟薑挽月一說,薑挽月不由麵露欣喜。
“祖父終於想通了?”
祖父的好友,不是當世大儒,就是在朝中舉足輕重的高官。
他們都是認識幾十年的好友了,不會因薑家一時落魄而疏遠。
隻是祖父頑固,雖然默許薑廣投靠靖王,他自己卻一直不肯低頭。
倒不是說他還念著齊王護著齊王,隻是他們這樣的人,禮法禮教都是刻入骨子裡的,他們維護的不是“齊王”這個人,而是“齊王”這個皇長子背後所代表的“禮”。
皇位傳承,本就該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靖王既不占嫡,也不占長,就算功勞再大,能力再強,在薑致這些人眼中,也是“亂臣賊子”。
這也是為什麼齊王到現在都不慌的原因。
他有大把的文人士子支持,就算倒了一個兵部尚書,也不會影響到他。
前世皇帝都傳位給靖王了,齊王一係還能召集一大群人逼宮,可見“皇長子”這個身份在這些人心中的重要性。
薑挽月想了許久,都想不到切實有效的辦法來瓦解這群人。
思來想去,隻能從內部打破。
今天本來隻是試探,薑挽月自己都沒想到祖父居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動應下了。
這可真是大大的驚喜了。
從這一天起,朝中的風向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