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個付二姑娘有十九歲了,原先訂過親,但夫家鬨出了孝期生子的醜事,便退了親,之後蹉跎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定下跟魏家的親事,沒想到又出了事,這二姑娘的婚事還真波折。”
聽到這裡,薑挽月就有了數。
“這付二之前跟魏家關係很好吧?”
“應該是吧?”蘇馨身體前傾了些,“她得罪你了?”
薑挽月挑了挑眉。
“得罪?你說是就是吧!昨日佳音公主試探我和林舒言的關係,就是這個付二挑唆的。也是個沒腦子的,挑唆公主有什麼用?真有那心計怎麼不去太子麵前說呢?”
蘇馨嚇了一跳,連連揮手。
“啊呀!你彆說氣話了,她們有這想法也沒這機會啊!再說了,太子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們想挑唆也不可能成功。好啦!彆生氣了,表姐幫你出氣去。”
聽到這話,薑挽月不由失笑。
“還是表姐疼我。一個付二掀不起什麼風浪,我隻是可惜,從前祖父治下的禦史台多正直清朗之士,如今卻都是些蠅營狗苟之徒。這付大人實在不適合做禦史,也不適合留在京城。”
蘇馨眼中光芒閃了閃。
“行,回去後我跟你姐夫商量下看看。對了,今年春闈,揚表弟是不是要下場了?要不要讓你姐夫跟禮部的同僚打個招呼?”
薑挽月往後靠了靠。
“這個就不必了,禮部的人不至於這般不識趣。以大哥的學識,隻要沒人可以針對,春闈是不難的。”
“也是,上一次揚表弟就能下場了,要不是為了奪個好名次,才不會耽誤這三年呢!那我就不多此一舉了。”蘇馨笑吟吟地說道。
聊完正事,薑挽月帶著蘇馨四處逛了逛,才叫繡春送她出東宮。
固安侯雖然有些碌碌無為,但姻親不少,要整治一個禦史,不至於多難。
尤其是,佳音公主回宮後,和她母妃說了些事。
玉妃當即大怒,第二天就派了個教養嬤嬤去了付府,發話說要好好教教付二小姐的禮儀規矩。
這話,不就是說付二小姐沒規矩麼?
付家的名聲一落千丈,就連出嫁的大小姐也受到了連累,哭著回娘家。
而原本正在和付二小姐相看的人家,迅速撤離,媒婆都把定金退了回來,表示不做他家生意了。
這可把付禦史急得團團轉,正想辦法呢,忽然接到了吏部的一紙調任書,將他調往長州任司馬。
司馬比禦史中丞高半級,看著像是升官,可實際上長州離京城極遠,屬於下州。
這是明升暗降。
付大人這下可顧不得女兒的事了,火速趕往吏部詢問,想找人疏通,可往日裡與他交好的官員同僚們,都不肯插手。
這任命是急召,七日之內就要出發,若到時還不走,就是抗旨不遵。
付大人再不甘,也隻能回府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解決完付家的事,統共也沒花幾天時間。
就在薑挽月感歎表姐夫辦事能力有進步時,李策那邊,也終於查到了縱火的幕後指使者。
頗為意外的是,這幕後指使者,原是李簡的心腹,行宮之變此人沒有直接參與,因此隻是被貶了官職,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懲罰。
他設計本想對付李策,但找不到機會,於是轉而對付李策的孩子。隻是當時風大,燈籠原本是對著李成業的,沒想到卻往李成吟那邊落下。
李策審訊完就來到了宜春宮,跟薑挽月說了此事。
薑挽月聽了氣得不行。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對付不了大人,竟拿孩子撒氣!業兒吟兒才多大?這些人怎麼忍心對一個幾歲的孩子下手?!殿下您可要嚴懲這幫人。”
李策喝著茶,點了下頭。
“人已經交給大理寺了,最少也得判個斬監候。”
薑挽月捂著胸口坐了下來,轉念一想,又問了句。
“可他既然是李簡的人,應該認識棲霞啊!怎麼當時還會動手?就不怕傷到棲霞嗎?”
“審問過了,說是當時沒認出來,還狂妄地叫嚷說,就算認出來了也不會猶豫,罵棲霞懦弱,認賊作父,語氣很是不善。”
薑挽月皺了皺眉。
“這話說的好沒理由,棲霞如今住在定王府呀!他這是罵定王呢?”
李策嗤了一聲。
“哪裡是在罵二哥,罵的是我。”
薑挽月麵露疑惑。
李策忽然坐正了身體,拉住了她一隻手。
“有件事我一直未曾跟你說。”
薑挽月看到他臉上的為難,心中了然。
怕是已經見過魏賦雪,知道她有了身孕了。
不知道這次縱火,和魏賦雪有沒有乾係?
這念頭在薑挽月腦海中浮現,很快被她按了下去。
“殿下有什麼事直說就是,妾身聽著呢!”
李策吸了口氣。
“魏氏有了身孕,曾大夫看過了,已有兩個月。”
薑挽月驚呼一聲,反握住李策的手。
“這難道是……那一日有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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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有些急切,神情卻很鄭重。
“若是殿下的孩子,若是被人利用來對付殿下,可如何是好?”
說著,她又鬆開手站了起來,麵帶憂色,來回踱了幾步,忽的站定。
“殿下,您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想辦法接魏氏進東宮吧!”
李策沒想到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一心為自己考慮,心下大為感動。
“能遇挽兒,是我此生之幸。”
他拉著薑挽月坐下。
“我已見過魏氏,她自覺身份有失,若如此進宮,恐遭非議,因此提議,與魏家脫離關係,以其他身份進東宮。我已叫人去處理了,過兩日就會傳出魏氏病故的消息。半個月後,讓她以王府侍女的身份進來。”
薑挽月仍有些擔憂。
“可見過她的人很多,萬一被認出來呢?”
“等她進東宮後,就讓她在住處靜養,安排幾個可靠的人去服侍,最好沒見過她的。這些,就要辛苦你去辦了。”
薑挽月仔細想了想“殿下放心,妾身會安排妥當的。”
其實,要想一直瞞住是不太可能的,不過,要是隻瞞到她生下孩子,並不難。
李策沒有待多久,看過煦兒後,就被公務叫走了。
薑挽月目送他離開,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淡了下來。
“魏賦雪總算出手了,我還當她要放棄了呢!”
她低聲自言自語著,除了繡春,沒人聽見。
繡春看了看四周,同樣壓低了聲音問“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殿下都交代了,這事兒當然得用心去辦,待會兒去給司儀那邊傳話,讓她們把北邊的青雀殿收拾出來。還有,給家裡傳話,讓我娘送一個接生嬤嬤進來。”
她一邊吩咐著一邊往裡走。
“至於服侍的宮女,就從宜春宮裡挑,繡春你最熟悉她們了,選兩個機靈的近身伺候,外頭伺候的就選老實的。”
薑挽月發了話,東宮各司立刻忙碌起來。
不過兩天,那青雀殿就收拾了出來,宮人們也選好了。
除了薑挽月這邊選的四個宮女,前頭汪公公還送了個內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