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曉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由泥土搭建而成的逼仄房間裡收拾東西。
整個房間狹小簡陋,一眼就能看儘,除了一張破舊的桌子就是一張窄小的床了,角落裡還有一個斑駁的木箱子。
曉曉直接坐在床邊,閉上雙眼,接收記憶。
父母愛情中的江德花,命運多舛。
自己丈夫出去打仗後,就再也沒回來,生死未卜。
她不知道是丈夫犧牲在外邊了,還是在外邊攀高枝了。
不過細細想來,犧牲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真在外邊攀高枝了的話,即使想拋棄這個農村的糟糠之妻,應該也不會不管自己的爹媽吧。
然而,就是因為江德花的男人沒回來,她在婆家的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她起早貪黑,乾著最多最累的活,卻隻能吃著最少最差的飯。
家裡的每一個人,無論是長輩還是晚輩,都能毫無顧忌地訓她幾句。
她就像一個被隨意驅使的仆人,毫無尊嚴和地位可言。
在這個家裡,沒人能替她撐腰。
一個不會說話的二哥,前兩年要死要活地要去煤礦上乾活,本想著能改善家裡的生活,卻不曾想最後死在了煤礦上。
還有一個三哥也是當兵的,在外邊做了大官。
可他在功成名就之後,跟農村的三嫂離了婚,娶了以前地主家有錢人家的女兒。
好在三哥看著自己在婆家日子不好過,心生憐憫,直接把她叫去了部隊。
從此,江德花開始了長達十多年的保姆生活。
在部隊的那些年,她任勞任怨,無怨無悔,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獻給了三哥的家庭。
她照顧著孩子,操持著家務,從無怨言。
好在幾個孩子跟自己的姑姑都比較親,這讓江德花感到一絲溫暖和安慰。
後來,江德花與三哥的同事老丁喜結連理。
本以為能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卻沒想到又開始了長達三十多年任勞任怨的生活。
她帶了一茬又一茬的孩子,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
甚至到最後,差點沒跟老丁葬在一塊。
江德花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農村任勞任怨的家庭主婦,她的一生充滿了艱辛和奉獻,卻始終堅守著自己的責任和愛。
曉曉緩緩睜開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祈願人的願望。祈願人希望自己未來能有自己滿意的生活。
不想再像過去那樣,任勞任怨地從這個家裡乾到另外一個家裡,永無止境的付出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與關愛。
理清楚思緒的德花繼續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心中已有了打算。
正好江德福打電話讓過去幫忙照顧一下懷孕的嫂子,這可真是恰逢其時。
畢竟一直待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廣闊無垠,充滿著無限可能。
當下這個時候,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各行各業都急需人才。
能大放異彩的途徑數不勝數,隻要敢於嘗試,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舞台。
德花表示,慢慢來,不急,一步一個腳印,總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坐了兩天的火車,德花一臉疲憊地走下車。
剛一下車,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樸實的穿著軍裝的漢子在人群中焦急地張望著。
德花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直接咧著嘴大步走向前。
“三哥!”德花激動地喊道。
“德花,來了,這一路累不累?”
三哥趕忙接過德花手中的行李,關切地問道,
“走走,趕緊回家,你嫂子在家已經做好飯了,就等著你了。”
說著,便帶著德花往家的方向走去。
等到德花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優雅知性、挺著肚子的安傑。德花趕緊調整表情,表現出有些拘謹,怯生生地打了招呼。
“你是德花吧,一路坐車過來累了吧,趕緊洗手吃飯。”安傑微笑著說道。
德花連忙去洗洗手,然後坐在了餐桌上吃飯。
雖然她的動作有些大大咧咧,但卻並不讓人反感,吃飯的禮儀也很好。
躲在一旁房間看著的安傑撇了撇嘴,對著江德福說道
“看來,你妹比你好多了,講衛生,吃飯也不吧唧嘴。”
江德福討好地說道“那還不是因為聽你這個嫂子的話啊。”
說完,他嘿嘿笑著,眼神裡滿是對安傑的寵溺。安傑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就這樣,江德花就在家裡住下了。
這一次,安傑倒是沒有對這個小姑子有多少的意見。
江德花表現的向來懂事,她從來不多事,也不多話,每天隻是默默地乾好分給自己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