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永昌微微顫抖,覺得背後發涼。
眼前這個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男人讓他從心底感到恐懼,他有些後悔招惹他。
隻是事已至此,他早已經沒有退路。
梗著脖子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如果是大丈夫,就不要牽連我的家人。”
白許齡忍不住探出頭,“惡心,現在才說不要牽連家人,你當人都是傻子嗎?好處都是你拿?”
顧靳喬冷冷地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賴永昌,轉身對白許齡道:“走吧。”
白許齡忙道:“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實驗大樓,隻留賴永昌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實驗大樓和行政大樓交接處的路燈比較少。
顧靳喬完全和黑暗融為一體,背影蕭索。
黑夜成了他的保護色。
白許齡想起賴永昌的話,如果他沒法證明自己,那他學術生涯真的就此結束了嗎?
低啞的男聲從黑暗處傳來,“你先回去,今晚不要再過來實驗室了。”
她連忙問道:“那您呢?”
似有似無的笑聲帶著些許無奈,“我這些日子可能都要泡在實驗大樓了。”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聲:“顧教授,他說如果你無法驗證實驗數據,那麼你會……”
顧靳喬笑了笑,“我會名譽掃地,從此在物理界無法立足。”
白許齡焦急道:“我剛才錄視頻了,賴永昌他承認在你實驗過程動了手腳,把這個視頻呈給組委會行嗎?”
他歎了口氣,“沒用的,組委會看的是結果,而現實的結果就是我的數據出錯。”
她抿著嘴,“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奸計得逞吧?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顧靳喬仰靠在樹乾上,看著遠處的星星,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正如他的經曆,原本就快登頂高峰,卻忽然黯淡下來。
“除非,我在一個月內把剩下的四組數據都完成測試,找出的匹配的那組。”
白許齡原本站在光線下,她吸了口氣,往他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和他一起融入黑暗中,語氣堅定而有力:
“那我們就把剩下的這四組數據都驗證一次,總能找到對的那組。”
顧靳喬看了她一眼,眼前女孩兒眸光盈盈,在黑暗中像一縷清風閃著微光。
他笑了笑,“就算我不吃不喝不睡,也隻能驗證其中兩組,剩下兩組根本來不及。”
白許齡也不顧什麼避嫌不避嫌,一把握住他的右手,“顧教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加油。”
顧靳喬眉眼彎了彎,沒有說話。
她撓了撓頭發,“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有點假大空,喊口號,但如果您需要我幫忙,隨時叫我,我二十四小時待命。”
“現在不罵我是吸血剝削的狗東西了?”男人淡笑道。
她瞪大雙眸,嘴巴微張,道:“您怎麼知道我在背後叫你狗……”
白許齡及時收住聲,懊惱地低下頭,怎麼就是管不住嘴巴呢?
顧靳喬站直身體,理了理衣服,“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你那科成績,李教授明天會給你錄入係統,他說你考得不錯。”
她猛地抬眸,“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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