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喝過一圈之後,都是在和和氣氣的認真吃飯,沒有再喝酒,所以王騰也沒有給周正倒酒。
而景盛見這市委書記似乎開始鬆口,有些頂不住壓力了,於是他走到近處,因為此時周正是坐著的,他正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方式俯視著周正。
若是對於普通人,這的確能帶來不少的壓力,作為社會精英的他,拿捏人心這方麵可是做得很好。
“哦?把機會讓給年輕人?這是覺得自己老了給年輕人騰地兒嗎?”周正似笑非笑地搖晃著酒杯,眼神卻沒有看他。
“既然覺得自己老了,那就把位置讓出來吧。”周正忽然把酒杯按在桌麵上,酒水激蕩灑出,氛圍風雲突變。
“什麼?周書記您……”景盛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正,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油然而生。
“難道不是妥協了嗎?我景逸地產帶給s市的直接收入每年都在十位數!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景盛心中錯愕。
他之所以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對著周正提出要求,就是篤定了s市離不開他景逸。
雖然現在龍國正在由地產經濟邁向彆的方向在做轉型,但是這還是正在進行時啊!現在的s市,大多數房地產公司都搖搖欲墜,有的甚至在斷臂求生,除了他景逸,哪裡還能每年都吃下市裡幾塊地!
而如果失去了賣地這一筆可觀的收入,那可是有前車之鑒的。
有一些沒有實體經濟做支撐的小縣城,那可連公交車都停運了!
所以,他大膽地做出一些不知輕重的舉動,就是為了謀求一個平等對話的位置。
眼下,是你s市需要我們,咱們留下來,是互利互惠,既然我能給你就業崗位和稅收,那你這邊是不是也該表現一下?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周正,居然直接順水推舟想要把他們送走!
這一點他是萬萬想不到的,沒有理由啊!
“怎麼,你不是想要給年輕人一點機會嗎?”周正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沉聲道“景老板,想必你很清楚那兩塊地的價值,即便是你景逸走了,我想扶起下一個景逸也就幾年的時間而已。”
“有些東西,我不想說破,我不管你們某些機密消息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既然吃得大肚流油就不要給我在這裡裝窮!”
“而且我告訴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要追究你們的責任,你景逸連s市的門都出不去!”
周正聲音似乎有些惱怒,這惱怒在景盛的耳畔化作驚雷炸開。
“周書記,我們景逸可是奉公守法,連偷稅漏稅都沒有啊!”一旁景洋見此情形連忙道。
“景洋是吧,非要我說得那麼開嗎?那條線是因為你女朋友搭上的吧。”周正眼眸微微一瞥,似笑非笑地看著景洋。
景洋心頭巨震!這幾年景逸之所以過得還算不錯,全靠徐夢然。
雖然徐夢然的職位不高,可奈何人家姿色出眾,跟在市裡一位領導身邊多年,能夠側麵打聽到很多消息。
但是,他也不算是搭上了徐夢然的車,畢竟其實徐夢然什麼權利都沒有,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在其中究竟妥協了多少,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他的眼神在閃爍,麵前這位之前一直不顯山水的市委書記,連這些都知道?那狡辯的話也沒有什麼意義,隻是徒增厭惡罷了。
“周書記,對不起,是我錯了,這次的事情我景逸不參與了,還望周書記大人不計小人過,我自罰三杯就當做是賠罪了。”
景盛收起所有的盛氣,頓時老了三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但是語氣很是誠懇。不愧是商人,審時度勢玩得清清楚楚,拿得起放得下,也難怪把景逸做到這個程度。
三杯下肚,他示意景洋跟他離去。
“站住。”周正冷聲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這是什麼場合,你以為你在和誰對話?”
景盛聽到身後傳來的嗬斥聲,不禁雙腿都有些軟了,還是景洋發現及時,連忙攙住。
果然,能在官場某一部分混到一把手的位置,沒有一個簡單的。之前看周正一臉和氣,而且似乎是做好割肉的準備並且正在一步一步動搖,所以心中的貪念讓他做出之前那般大膽的舉動。
既然前有出頭鳥想要出個大頭,為什麼後麵不能有貪吃蛇想吞下一大口呢?
可惜,商場那一套,放在這裡行不通,金錢和權利向來就不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