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青年愣愣地跪了下去,他的腦袋也耷拉下來不敢直視古明覺的眼睛,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爺爺的這一麵。
“不是讓你跪我,跪到少爺跟前去!”
青年嘟囔了一聲,耷拉的腦袋在不被人覺察的地方閃過一絲怨毒,果然是因為這個人。
他心中有一絲憤恨,在心裡咬牙切齒起來“想我也是龍京有名的大少,爺爺是瑞麟集團的掌舵人、主席,父親是瑞麟集團的接班人、執行總裁,叔叔是軍政實權乾部;母親所在的白家也是名門望族,家族內軍政機要重要,商界名流更是難以計數,而身負兩家高貴血脈的他,平日裡出行即便是碰到了龍京市長的車都無需禮讓!
但現在,爺爺居然要他給一個陌生的中年人下跪,叫他如何甘心!
可是爺爺的命令不可違,他是家族這可大叔的根基,他的威嚴不允許被拂逆。
他隻得照做,換了個方向,跪向古戰天。
古戰天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看樣子你家這小子不服氣啊。”
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卻讓古明覺膽戰心驚!
古明覺忙道“豎子,還不快給少爺道歉!”
青年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少爺?可我不就是古家的少爺麼!
“爺爺,可…”
還是古戰天出言製止了這場鬨劇。
“夠了,古明覺,我不是來看你教育後人的戲碼的,我還有要事,你們退下吧。”
古明覺剛欲稱是,卻不料青年立馬站了起來嗬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怎麼敢這麼對我爺爺講話!”
不怪他如此降智,本來,能讓他爺爺如此尊敬之人,想來身份也不會簡單。但是在他的視角裡,他們古家已經是龍國的天花板了,就算是尋常百姓隻能在電視上看見的何其正,他也曾見過數次,這是平凡之人無法想象的殊榮。
平日裡,隻要他在場,就是當地的京官都要給幾分薄麵。他去玩的場子,如果偶遇警察搜查,也是要先與他通個氣,看看他有沒有先行離開的意願。即使是在龍京這臥虎藏龍之地,以他一個後輩的輩分,隻是因為身負古家血脈,便已經超過了九成九的人,能量通天,能辦成無數人辦不成之事。
而他的爺爺,權勢已然通神!甚至可以說有些事情國家辦不到,他古家都可以辦到!
他實在是想不到,在龍京這一畝三分地,還有誰能值得讓他敬畏!他不傻,他可以看出爺爺對眼前的中年人的推崇,但是他不理解,就仿佛是有一種無比堅韌的信仰演變成了心魔。
即使對方是何其正的兒子,又或者是軍政界的一把手,甚至於何其正親臨都不至於如此。
他不是在鬨,他隻是信仰有些崩塌,但是又不甘如此就崩壞。
所以,他要把古明覺掉落在地的驕傲撿起來。
爺爺為什麼會向彆人俯首啊!我古家不是華夏第一家族嗎?我們不是本就該目空一切,睥睨天下,這不是爺爺您教我的嗎?
他的眼神望向古明覺,帶著一絲冀,似乎在渴望著認同,又似乎在詢問爺爺,您交代的,孫兒做的好嗎?
的確,泱泱華夏,古家第一。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古家第一的名頭,不來自於他,也不是來自於他的父親、叔叔、爺爺,也不是因為與白家的強強聯合。
但是古明覺是知道的,他知道古家的悠久與尊望,不來自於世俗,因為他曾就是從那個地方走出,所以才對古戰天如此尊敬。
“唉。”
古明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重新透露一絲慈愛,他伸出布滿褶皺的手摸撫著自己這孫兒的臉龐。
這是一雙凡人的手,隨著歲月而滄桑。
他明白,在古戰天麵前,自己等人就算在世俗界有滔天權勢,依然是仆,隻因為古戰天是主家宗主之幼子,資質最上乘者。
少許,古明覺收回手忽然站定,麵容莊重而肅穆。
他緩緩抬起雙手,那雙手像是展開的雙翼,先是向外伸展,仿佛要將整個天地擁入懷中。緊接著,那雙手迅速向上劃動,如同在擁抱無形的蒼穹。手臂在空中繞出一個圓滿的大圈,最後雙手合十,恭敬地舉於頭頂。緊接著,他躬身一拜,動作流暢而虔誠。拜下的瞬間,順勢屈膝跪地,雙手穩穩地撐在地上,整個身子匍匐下去,那姿態更甚古時臣子拜君王!卑微得像是一隻老鼠。
“父親!”
這下子就連中年男人都震驚了,雖然他的父親曾無數次給他講起古家的隱秘,也無數次告誡,如果有古家主脈之人,務必敬重,可是他畢竟是在世俗出生,也無法理解透徹父親叮囑的意義。
他身旁的美婦人更是眼睛瞪得溜圓,雙手卻是一起死死掩住了口鼻,這一幕讓她窒息。
青年的心更是撲通撲通在跳,他看到了什麼?他的爺爺,在世界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朝著彆人行了跪拜大禮!現在但凡爺爺磕上一個響頭,他都會毫不懷疑地認定這名中年男子會是自己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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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觀,他的信仰,在這一刻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