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騰自此心神沉浸,任由歲月侵染衣衫,讓時間流逝掀開新的畫卷。
他隻感覺腦海之中存在一個小人,那人不停地運轉水牢神通的法訣,將氣以特定的路線在身體之中運行,然後引導其與天地產生一種玄妙的連接。
隻是,參考答案放在麵前,也隻是僅供參考之用,看懂了答案和自己懂了那是兩碼事。
前麵精氣在體內的流轉路線尚還有跡可循,可是後麵想要溝通一方天地,這太難了。這就是從虛無到真實的一步,比之煉體步入宗師亦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可煉體境到宗師,這一步興許能夠困死一個人!
可是王騰見識過神通的玄妙,無論是那呼風之術,亦或者由江副局當時施展的救他性命的招法,那都是極其稀有的玄妙法術!
就如同古武一般,他認識的宗師之中,好像有古武傍身者並不多見,這神通之法比之神通者也更為稀有。
其威力之強絕,竟然能夠讓大宗師級的古戰天瞬息之間消融整片森林的霧障,這一點恐怕即便是一般的神通也沒辦法做到!
當然,其中古戰天自身的特殊自不必說,他的積累恐怕已經不亞於神通。
王騰自從與古戰天長談之後,自然也是想走一走強者的大道,畢竟他要財富有財富,要天資有“天資”——如此年輕的大宗師,除了他自己,他至今都沒有見到過一個。
然而就算是沉澱再深,沒有神通傍身,也難以招架神通者,所以王騰是必然要習會這一門神通法的。雖然久經挫折,總是找不到描述之中的感覺,但王騰不驕不躁,其學習的過程越是艱辛,就更加能夠說明其厲害程度。
王騰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此,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歲月在流淌。
飛機擁抱黑夜,然後再追逐太陽,這一連十多個小時,王騰如同老僧坐定一般一動不動,全身心的投入在修行之中,這讓一旁的任軍不禁咋舌,雖然他也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可是如同這般無視時間他還是做不到的。
飛機的轟鳴聲開始加劇,機身在顫抖起來,這是飛機要落地之前的征兆。
任軍偷偷瞥了一眼王騰,見對方依然絲毫沒有動作,因此他對王騰的改變也是驚歎。
第一次兩人見麵的時候,王騰雖然行事機敏,但是依然透著生澀與稚嫩,現在看起來,與接觸朱山河這種老牌修行者的感覺也相差不多了。
可是,如同朱山河這種人物,他們的年歲已經多大了?說句不好聽的,走過的橋或許比王騰走過的路都多。
總是在刀山火海之中起舞的任軍知道,人是不會瞬間成長的,朽木久風雕,這短短半年時間,王騰也定然是經曆過什麼的。
他的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對於他而言,王騰依然可以說是一個剛剛參加工作的新兵蛋子,可是這樣人,現在已經不會給他多少時間成長了。
他輕歎一聲,其中之意不知是因為王騰的經曆而感慨又或是其他,但那一聲就留在了天空之中,等他飛機落地,他的眼神又變得冷靜。
飛機落地的激烈顛簸終於讓王騰從修煉的狀態退了出來,雖然說是不驕不躁,但是那種明明努力卻毫無頭緒的落差感依然讓他短時間沒辦法平靜,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麵對晦澀難懂的數學題,就算是拚儘全力也寫不出正確的答案,這種感覺讓人抓狂。
正巧此時飛機落地,王騰徹底蘇醒過來,他的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像是將那些負麵情緒也丟掉了一般。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說道“已經到了嗎?”
窗外一片豔陽天,根據時區的換算,他們現在應該是當地下午一點左右,一月二十七日。
眾人剛走下飛機,立馬就有一位麵容憔悴、頭發中摻雜著部分黑絲的中年人快步趕了上來。
之所以說他是中年人,是因為他的皮膚雖然不說水靈,但是也沒有鬆弛的衰邁感,隻是其眼中的憔悴之色,讓人一眼可以看出他最近恐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你們終於來了。”
那人快步迎了上來,伸出雙手就做出握手狀,他的愁眉在這一刻得以舒緩。
王騰原本是走在最前麵的,因為他是唯一的一名修行者,然後又坐在靠出口的位置,總不能插在中間吧,將王騰落在後麵也是不恰當的。
他見來人伸手,自己也想著伸手配合,表示禮貌,卻不料此人直接越過了王騰,雙手與任軍握在了一起。
王騰尷尬地抬起手撫了一下頭發,順帶撓了撓腦袋,近來幾次任務他都作為負責,讓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做主的場合了,所以原本自然而然地認為對方是想與他握手。
任軍也先是驚訝了一下,但隨後也就釋然了。的確,對方不知道王騰的身份,從外表上看,王騰的年紀的確小了些,不太可能是主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