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幾人中,其中一個被劇烈爆炸產生的濃煙熏得漆黑,若不是他那一雙發亮的眼睛,融合在漆黑的夜裡,幾乎絲毫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站在原地,看著【冷麵斬神】一行人遠去的方向,神色驚疑不定。
“彌爾頓,怎麼了?”
另一側,幾道手持骨矛的身影站起身,走到近前,看向他。
這位被煙熏得完全看不出麵目的人,赫然是死而複生了近十日的彌爾頓!
“那是我們格拉瑞亞的角翼馬”
他的語氣一凝,喃喃道。
這些馬匹全都是格拉瑞亞皇家狩場培育的,每一隻都標有記號。因此彌爾頓隻用了一眼便認出了它們的身份。
“我們的人看到你的隊伍已經進入那座城市了。”
“所以這夥人就是從機械城那邊來的了。”
機械城,是這群人對遠處那個龐大的鋼鐵聚居地的說法。
距離亞瑟王子與泰貝莎進入城中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與他們斷了聯絡的彌爾頓,現在驟然看到原本歸屬格拉瑞亞的角翼馬騎在彆人的胯下,這怎麼能夠不讓彌爾頓不起疑?
完全不明白彌爾頓此刻的憂心,那名為首的持矛者接著說,隨後嗤笑著搖搖頭,“也對,這一帶的聚居地除了我們,也隻有那些域外來客了。”
“不是從那裡來,還能是從哪來的?”
“隻是,這些人好端端地機械城不待著,為什麼還要往這麼危險的外麵跑?”
這對持矛者來說,是一個很難以理解的行為。兩千餘年的風餐露宿與野獸搏鬥,喚醒了他們蠻血部族骨子裡趨利避害的本能。
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立身之本,至少在這片空曠的阿斯匹亞一角,在鬱野這位開拓者到來前,他們絕對是生活得最好的一夥人了。
“蠻圖,又有亡靈圍過來了。”
放哨的庫塔給出警告,然後像是一隻敏捷的林豹躥到身前,他的身前用各色的草汁繪製著色彩豐富的圖騰,狂野而奔放。
蠻圖對著彌爾頓道“我們得繼續藏起來了。夜晚沒法趕路,此刻地下通道裡的亡靈,簡直比地麵上還要多!”
“你的傷勢也必須得趕緊治療,如果你不想像你的老夥計一樣的話。前麵的一個據點,有我們部族的薩滿,應該可以給你治療。”
說罷,蠻圖便帶著一群人繼續跳到原本的灌木叢中,隱蔽起身形。
彌爾頓來不及想那麼多,也跟著跳了進去。
他與這些自稱為蠻血部族的人結識,是數日前的事情了。
原本忍著全身劇痛,想要徒步走到那座巨城的彌爾頓,終於熬不住,牽著自己的那匹角翼馬,在一處隱蔽的樹下休息。
但那個夜晚,突如其來的亡靈之災,讓這片土地頓時變得不安分起來,各種亡靈野獸紛紛從地底爬出,渴望著呼吸土地上方自由的空氣。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彌爾頓這個5階騎士,以及那匹傷痕累累的角翼馬了。
若不是從他複活起,就一直從後麵悄悄跟著的蠻圖等人將他搶下來,或許彌爾頓這次是真的死了。
但那老夥計,還是沒能挺過這一劫,被一個骷髏兵開膛破腹。
裡麵各種碎骨頭和內臟嘩啦啦地留了一地,場麵十分難看。很顯然,小骷髏的一刀是沒辦法把骨頭切成這麼稀碎的,這必然是因為高空墜落導致的碎骨。
這也完全驗證了彌爾頓的猜想,他如今隻不過是靈魂與肉體強行結合的產物,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