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古包裡出來,男人們已經架起燒烤架,點起篝火,搬出兩箱酒,正在準備晚飯。
一個叫高娃的女生問“你們三個晚上唱什麼歌?”
“什麼都行嗎?”趙雲問。
“沒問題,什麼都可以,來了草原不唱不跳多沒意思。”托婭笑嘻嘻的說。
黑沉沉的天空下,草原廣袤無垠,不大的篝火照亮著每個人的麵龐。氣氛在酒精和火焰的加持下慢慢的熱烈起來。
酒過三巡,斯日古楞從車裡拿出一把馬頭琴和一把吉他,哈日查蓋接過吉他,自彈自唱了一首蒙語版《烏蘭巴托的夜》。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把整首歌娓娓道來,顯得格外溫柔。
一曲唱罷,口哨聲歡呼聲顯然刺激到了額日敦巴日,他一口乾了杯中酒,站起身直接清唱一首《鴻雁》。
本一首思鄉的歌在他渾厚的嗓音下竟平添了幾分“你放心出去飛,我永遠等你回來”的坦蕩。唱到那句“酒喝乾,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時,特意換成中文,倒滿一杯酒遞給趙雲。
看到趙雲接過酒杯,坐在她旁邊的叫高娃的蒙族女生也舉起自己酒杯,笑嘻嘻的麵向趙雲接了一首《敖包相會》。
她像一隻活潑的馬駒,穿梭在四位漢族朋友之間,在馬頭琴和吉他的伴奏下,清越嘹亮的嗓音絲毫沒有被樂器聲掩蓋,傳出去很遠很遠。
歌畢,她乾了杯中酒,笑嘻嘻的對著趙雲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趙雲也不怯場,半斤草原白剛好開嗓,回了高娃一杯酒,唱起《我從草原來》。趙雲生得一副好嗓子,絲毫不遜於高娃,雖然個不算高,氣勢比幾個蒙族一點不差。
隨後兩位漢族姑娘合唱一首《美麗的草原我的家》。原本女中音極為抒情的歌,兩個姑娘分聲部合唱後,把不同的嗓音融合到一起和諧無比。
對麵的斯日古楞看著兩位姑娘沒有喝酒的意思,放下馬頭琴,倒了兩杯酒,環視了一圈幾個蒙族兄弟姐妹,帶頭唱起了祝酒歌,有節奏的搖晃著身體走向兩位姑娘。
他並沒有立刻把酒杯遞給她們,而是等著其他人圍過來。八位蒙族兄弟姐妹合唱著,踩著節拍,一人一杯酒,在四人身邊轉著圈唱著歌。待一首歌結束,斯日古楞才把酒杯遞給兩位姑娘,笑嗬嗬的做了一個喝的動作。
看到兩位姑娘喝完酒,宋州舉起酒杯示意了一圈,起了一個讓趙雲沒想到的調“飛月八千裡路雲和月,乘風而來……”
趙雲一口酒沒咽下去差點嗆死。艸!這個人,譜擺的這麼大是怕喝不死嗎?!
果然不出所料,在宋州唱完後,蒙族兄弟姐妹們每人兩杯酒,唱著《酒歌》就衝了上來。四人被酒淹沒不知所措。
兩個姑娘早就喝倒在地被高娃和托婭抱進蒙古包裡了。
已經是四級異能者的趙雲本來不會喝醉,但是經過大世界天道之前的提示,她刻意讓自己處於放鬆狀態,並沒有用異能強製清醒,所以現在正抱著一個抱枕靠在蒙古包帳外眼神朦朧的看著又唱又跳的八個蒙族人。
斯日古楞拉著馬頭琴對著托婭唱著不知道什麼歌,托婭和他一唱一和的,剩下幾個人圍著他倆也低低的合唱著,好像是在伴奏。
篝火升騰起的熱空氣使畫麵扭曲變形,耳邊的歌聲似乎從未斷過。
半夜一點半,陳炎收到兩條宋州的綠信。
第一條是視頻,視頻裡的趙雲眉眼含笑,神采飛揚“我放歌萬裡外,明月與我同在,遠方為我等待,心澎湃……”她的眼中倒映著火光,一閃一閃的,好像天上被雲遮住的星星跑進了她的眼睛裡。眼波流轉,雙頰緋紅,笑意盈盈,在篝火跳動下竟有幾分美豔,像一朵夜間盛放的曇花。
第二條是喝醉了的趙雲抱著抱枕在蒙古包外看著篝火傻樂的照片。此時的她眼中再無平時的戒備和疏離,像隻毫無威脅的奶貓。
陳炎翻來覆去的看著視頻和照片,看的滿心煩躁正準備給宋州打電話時,又來了第三條信息,是一條視頻。
一個圓圓臉笑眯眯的蒙族姑娘向趙雲伸出手“走,帶你去睡覺。”
趙雲眼神迷蒙的拉住姑娘的手就往她臉上蹭“貼貼!我要貼貼!”和那個姑娘緊緊挨著走進了蒙古包。視頻戛然而止。
宋州看到陳炎的來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然後……掛斷了電話並關了機。
發現第一次電話不接再打關機的陳炎突然有一種自己需要吃降壓藥的感覺。打開趙雲的聊天框,琢磨了半天發了一條信息“你們天亮了準備去哪?”知道趙雲晚上是不會回信息了,放下手機又睡不著,隻得爬起來點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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