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綰是坐著瑞王府的馬車回的慎郡王府,胡氏正擺弄著她心愛的一盆蘭草,聽得大丫頭來報,輕蔑地一笑,“哼,誰不知道瑞王爺連她的屋子都不進,這會兒倒來給她姐姐撐場麵。”
洪媽媽把一把小銀剪子遞了過去,“可不是,聽說二奶奶在娘家時,瑞王妃從來不拿正眼瞧她。”
“一個被自己呼來嗬去的丫頭,一轉身卻要稱呼姐姐,她能舒坦?要不說景王妃這步棋下得好。”
“老奴實是不明白,都說瑞王爺是再麵不過的了,但凡有一丁點敏感的話,他都裝糊塗,生怕得罪了哪個,可謂是夾縫裡求生存的,怎麼卻讓景王爺如此費心?”
胡氏放下手中的剪刀,冷聲道,“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隻聽說瑞王爺好似幫了太子什麼忙,景王旁敲側擊,瑞王卻象沒聽到一樣,這才惹怒了景王。你可以不站隊,但絕不允許與對頭走得太近。”
“可,老奴瞧著,瑞王妃嫁進去,那瑞王好似與太子走得更近了。上回被蓮妃娘娘罰的事,不就因為瑞王妃為太子妃出頭嘛。”
胡氏微微一笑,“蠢貨,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要為彆人出頭,你瞧瞧她這嫁進去快一年了吧,給瑞王出了多少難題。且瑞王的所作所為可都是在那兩位的掌控之下,算了,這樣的話題不是咱們聊的,自有錚兒關心著,咱們隻要按他的意思去辦就成。”
洪媽媽輕聲應是,“明天晚上的菜單子您要不要瞧瞧?”
“不必了,錚哥平日裡喜歡吃什麼你也是知道的,至於彆人喜歡不喜歡與我何乾。”胡氏坐了下來,“賬房那邊怎麼樣了?”
“富春家的已經去了,老奴瞧著大奶奶的臉,好似抹了灰一樣不高興呢。”
“不高興?哼,不高興也得給我受著,若是年底這件事她表現的好,我自不會尋她麻煩,若是讓我發現了什麼,哼哼,孟綰拿大頭,我叫她吃小頭。”
“王妃英明,王妃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不會出一絲錯。小環的胎已然穩了,大夫也說那安胎藥可以停一停了。”
“穩了就好,謝氏再想做手腳就難了。既這樣,那鐘婆子就彆讓她再去了,咱們也該給李氏一些表現的機會了。”
胡氏揉了揉額頭,“碧兒還沒回來嗎?”
洪媽媽聽得胡氏提起碧兒,剛剛還堆滿笑容的臉上帶上不自覺的冷清,卻不敢讓胡氏瞧見,“還沒有,也許是雪大誤了行程。”
“嗯,你瞧著些,隻要回來了,不管多晚都要來回我。”
清和園裡
孟綰換好居家的衣服,舒服地躺在臨窗大炕上。明天是孟繡出嫁的正日子,因為要走遠路,就不好黃昏的時候出門,所以把時間定在了巳時,也就是九點。等著到了西北再按習俗來就好了。
她本想今天晚上在侯府住一晚的,也省得明天再折騰。可孟綺拉著她要一起走,因為孟綺明天不去,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麼時候,有好多話兩人還沒說透,索性坐了瑞王府的馬車,繞了大半個京城才回來。
孔媽媽瞧著臉色通紅,手腳冰冷的孟綰,心疼地道,“就不能找個茶鋪或是食肆,凍壞了可如何是好。”一邊說一邊把被子給孟綰蓋好。
“沒什麼,車裡暖和的很,這是一路走回來凍的。”孟綰想著一路上兩人聊的話題,真是收獲非常大。
這個孟綺前世倒底經曆了什麼,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居然讓周鈺要與周均交好,還告訴自己,沒事多去三房那邊走動。
難不成,前世孟綺真嫁了周鈺?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孟綰想著周映容出嫁那會兒,都是周均的母親林氏來幫著打理的,想起那張如同滿月,一臉慈祥卻從不主動搭話,見人就笑眯眯樣子的婦人,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聽說,王氏在時,她與王氏的關係也不錯,也是常來常往的。她沒有問孟綺為何要讓她們兩口子與周家三房好好相處,隻孟綺說了,她照做就好,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
彩兒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笑眯眯地進得屋來,先在廳裡把棉襖脫了,又把手烘暖才進得東間。
孟綰今天帶了串兒和冬梅回的懷南侯府,冬梅借著家去瞧瞧的機會,去了柳媽媽那裡,原本以為孟綰會在家裡住一晚,也就沒著急。孟綰怕那邊的事沒處理完,讓郭媽媽差人去告訴冬梅明天跟著自己再回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