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澤又把自己關在了禁室裡。
他腦子裡回想著聶桑桑說過的話,一點一點的扣著自己的錯誤。
“不能傷害自己……”
“不可以監視姐姐……”
“不可以隨便殺人……”
“不可以囚禁姐姐、強迫姐姐……”
“姐姐不喜歡的都不可以……”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畸形的,現在思想成形,想要再去改正有點太難了。
但是他不怕,隻要聶桑桑願意給他機會原諒他,他就什麼都不怕。他一定要努力改正,一定把自己的臭毛病全都剜下去。
聶桑桑喜歡正常的雄性獸人,不會喜歡他這樣的瘋子。
禁室又窄又小,在雨季的森林裡難掩潮濕。莫澤縮在角落,把自己的錯誤一條一條的列出來,再逐一去認錯、改正。
這樣的過程對他來說極其痛苦,他心裡憋得很難受,卻完全沒有發泄的方法,隻能咬著牙硬生生的忍著。
因為聶桑桑的一句不喜歡,他就算是刮骨剔肉,也要改!
一天又一天,莫澤白天的時候是蛇族部落冷血無情的族長。晚上卻進入幽暗狹窄的禁室,為了喜歡的人變成世界上最卑微的花。在沒有完全盛開之前,他隻能把自己埋進泥土裡,等到每一片花瓣都綻放,才敢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對方麵前。
再一次露麵時,莫澤比之前更加消瘦了。
但精神麵貌卻很好,眼神清澈,表情溫和,不見一絲狼狽憔悴。
“姐姐。”他親自送了食物過來,站在門口叫聶桑桑,聲音比蜜還甜。
聶桑桑抬眼看著他,還有些驚訝“怎麼是你來送飯?”
莫澤端著食物走進來,在聶桑桑對麵坐下“剛好這時候得空,便想著來給姐姐送吃的。我也沒吃,可以和姐姐一起吃嗎?”
聶桑桑沒有立即回答。她打量著莫澤,發現這才幾天不見,莫澤身上的戾氣和陰鬱就基本消散乾淨了。
如果隻看外表,萬萬不會想到他從前竟會那樣瘋。
看來她的方法還是很奏效的。
她咧嘴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點頭道“可以,那就一起吃吧。”
莫澤“謝謝姐姐。”
食物是兩人份的,兩個人各吃各的原本互不打擾。但聶桑桑看莫澤最近瘦了好多,便把自己的一塊肉乾分給了他。
“你多吃點,最近瘦了太多了。”
“……”
聶桑桑沒有得到回答,隻看見莫澤手中的食物“啪嗒”掉回了餐盤裡。
她抬起頭,疑惑的看過去,就見莫澤好像已經傻了。
“怎麼了?”聶桑桑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故問“是不合胃口嗎?不喜歡吃這種肉乾?”
“……”莫澤愣了兩秒才回答“不、不是的,我喜歡!我喜歡姐姐給的肉乾。”
他放下手裡的餐具,右手發著抖去拿聶桑桑給的肉乾,說話的聲音都在顫“謝謝姐姐。”
聶桑桑笑著搖頭。
將手上的食物吃完,抬眼一看,發現莫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
眼眶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像是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你怎麼了?”聶桑桑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