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的天氣,天色沉的很快,不過才過了酉正不久,外頭的天色就全黑了下來。
沈微慈看著屋內的丫頭忙活著點燈,又蹲在銅爐前換炭,微微動了動身子。
宋璋一下午都沒回來,她下午時想讓鳴鶴送她回去,可無論說什麼鳴鶴都不放人,隻好捱到了現在。
心裡有些擔心月燈應付不過來,怕二夫人對月燈用刑。
心頭隱隱擔心著,又見一個丫頭進來道“沈三姑娘用膳吧。”
沈微慈並沒有什麼胃口,舌頭上的血雖止住了,可用飯時可能又會牽動傷口。
她搖搖頭“吃不下。”
丫頭為難“祈大人說將軍吩咐了,您務必得要吃些,不然將軍回來該怪罪我們了。”
沈微慈聽了這話也不想為難丫頭,便靠在引枕上開口問“有粥麼?”
那丫頭就忙道“熬了百合蓮子粥,沈三姑娘要喝嗎?”
沈微慈點點頭“我隻喝粥就是了。”
那丫頭聽罷就忙出去端了粥進來。
她本來瞧著沈微慈模樣想要喂的,又看沈微慈自己接了過去,便立在了旁邊。
宋璋從外頭進來的時候,沈微慈正獨自端著碗吃粥。
她吃的很慢,含一口便要許久才咽,就跟喉嚨隻有一個小孔流不下去似的。
再看她身上帶血的外裳褪去,頭發也散了下來,烏發有一些落在了胸前,臉蛋白淨,眉眼似畫,就算是隻穿了素淨的交領裡衣,身上也有那股子溫柔倦怠來。
像是一瞧見她,便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暖香氣。
隻是那月白的領子上印著一些微棕色的痕跡,是上午他喂藥時流下來落下的。
宋璋站在原地看了看,又大步走了過去。
他身上還帶著外頭帶來的冷氣,坐在沈微慈床邊,手指卻霸道又強勢的直接從沈微慈的手上將粥碗端到了自己手上來。
他皺眉看著那隻吃了小碗的粥,抬眼看她“怎麼就隻吃這個?”
剛才在進來時,門口的丫頭就給他說了,彆的都吃不下,就隻吃粥。
沈微慈手上還拿著銀勺,眼神未對宋璋這樣直接進來有什麼波瀾,她自己心裡明白,這裡是宋璋的地方。
她看了眼被宋璋端過去的碗,即便這麼一小碗,她也吃的幸苦。
止了血的傷口還是有一絲絲血腥味。
她故作虛弱的咳了咳,又細聲開口“吃不下。”
再抬起眼簾看向宋璋“二堂兄何時讓我回去?”
宋璋看了她一眼,又從沈微慈手裡拿過勺子,舀了一勺送到沈微慈的唇邊,眼帶不悅的看她“你就這麼想回去?”
沈微慈不說話,卻是十分配合的張開唇,吃下宋璋送來的粥,又靜靜點頭。
其實沈微慈並不想怪宋璋將她帶到了這裡,他畢竟是幫她,還為她叫了太醫來看,也讓丫頭來照顧著她。
她亦不想多猜宋璋到底是什麼心思,她現在心裡隻記掛著自己的丫頭。
建安侯府的人人人自私,心裡頭全想著自己,這回毀了名聲,估計已氣急敗壞。
宋璋見沈微慈吃下,又舀了一勺送到沈微慈唇邊,看著她檀口微張,好似還沒有勺子大,水豔豔的唇畔又飽滿又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