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細長指尖點在扶手上,低聲道“現在外頭的傳言,已經讓她們恨上我了,這回的事情再一出,我怕是已不能置身事外。”
說著沈微慈悵悵一歎“今日的事情便是場意外,她有害我之心,我卻本無意害她。”
“千防萬防,暗處的害人之心最難防,也總有防不住的時候。”
禾夏便道“那二姑娘再囂張,難道還敢明目張膽的過來害姑娘不成?”
“再說隻要姑娘和伯爵府的親事定下來,姑娘沒在侯府了,二姑娘也隻能乾看著。”
沈微慈揉了揉眉心“我現在便是擔心我的親事。”
沈微慈平日裡做事細致小心,雖說其他地方不能被文氏拿捏住錯處,可婚事卻必須要經文氏的手,她是她嫡母,怎麼也不可能繞過了她去。
她就怕她在中間做什麼手腳。
再有今日宋璋威脅她的那番話,也叫沈微慈微微心亂。
這些日子她都未再給章元衡送過信,也猜到估計寫了也送不過去,前門的人多半是不能用來傳信了,且要被宋璋發現,估計他又要過來找她的麻煩。
月燈聽見沈微慈說擔心親事,便笑道“親事姑娘放心吧,章公子那樣的承諾,姑娘還不放心?”
沈微慈苦笑“我並不擔心章公子。”
月燈一噎。
倒是這時候燕兒進來道“姑娘,來福來了。”
沈微慈一頓,叫燕兒讓來福進來,又叫屋裡的丫頭先退出去。。
來福一進來便瞧見坐在椅上的沈微慈,麵容微微有些懶散,又像是並不怎麼高興。
那外頭的光線半罩在那人身上,連那白色裙角都另有一股好看。
他往前走兩步,也不敢多看,低著頭,小聲的道“三姑娘,剛才章公子來找老爺,可老爺沒在,章公子叫小的給三姑娘送一封信來。”
沈微慈看著來福手上的信,也未去接,隻是看著來福低垂的臉問“不怕那人發現了?”
來福知道三姑娘口中的那人是什麼意思,他忙開口“章公子給信的時候,奴才特意擋著前門其他人的,應該沒人看到。”
“奴才還緊緊放在懷裡,應該發現不了。”
沈微慈歎息“往後你不必再為我送信,也彆再冒這個險。”
來福心裡便一陣感動,哪裡有主子關心過下人的呢。
要說這侯府裡頭,對他最溫和,說話最和氣的也隻有三姑娘了。
她還會擔心自己冒險,眼眶就熱了熱。
他將頭深深低下去,小聲道“三姑娘放心吧,小的能為三姑娘做事,是小的的福氣。”
沈微慈微微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去將來福手裡的信拿了過來,她又看向來福問“章公子走了麼?”
來福一抬頭就對上沈微慈溫和的美眸,又自慚形愧的低下頭“章公子說單獨來見三姑娘不妥,就先回了。”
沈微慈知道章元衡一直是這般守禮規矩,她是真的想要嫁給他。
她將手上的信捏緊,又看著來福“來福,最後一次送信來,下回不許了。”
來福怔怔,喉嚨裡嗯了一聲,又澀澀道“那三姑娘也保重身子,奴才先退下了。”
沈微慈嗯了一聲,又靠在椅背上,神情沉靜的去拆手上的信。
來福退到簾子處,鬼使神差的一回頭,便見著那靠在椅上讀信的人,恍如天仙,心裡頭就撲通撲通跳了好幾下,又急急忙忙的掀開簾子出去。
月燈見來福走了,掀簾進去又見沈微慈在讀信,不由驚喜的道“章公子來信了?”
沈微慈笑了一下,垂眸細細讀信上的字。
待沈微慈讀完了,她才看向月燈低聲道“章公子邀我臘八的夜裡帶我逛京城。”
月燈高興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我跟姑娘來京城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逛過京城呢。”
沈微慈瞧著月燈這麼高興的神情,還是一盆冷水澆醒她“想出侯府哪裡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