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鶴腦中一空白,忽然明白過來宋璋口中的她是誰了。
他忙湊上前低聲道“今日沈三姑娘出府一直跟著侯府的四姑娘和五姑娘一起,先去酒樓裡碰上了永安侯府的大公子二公子,後頭又去了法寧寺,在那碰見了……”
鳴鶴猶豫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給宋璋道“在法寧寺碰見了章元衡,他就過去找沈三姑娘說話了。”
說著他看著宋璋漸漸沉下來的臉色,猶豫一下又道“後頭沈三姑娘和章元衡又單獨說了會兒話……”
“不過也沒說多久,後頭章元衡不知何故又先走了。”
“倒是那永安侯府的許二一直纏著沈三姑娘說話,屬下瞧著沈三姑娘也不愛搭理他。”
“但那個許青殷勤的很,一直不停的給沈三姑娘買東西,不過離得遠,也不知道沈三姑娘收沒收。”
“後頭屬下又收到手下來的消息,就先進宮來找將軍,沈三姑娘那頭讓蕭風在那頭看著,估摸著這會兒該是在逛鋪子。”
宋璋臉色微沉,聽了鳴鶴的話斜斜看他一眼“讓你攔的信呢。”
鳴鶴忙道“這些日子沒見有來往信件,就前幾天章元衡來了一趟,屬下的人見著來福往臨春院去了,打了他一頓死強著說就是帶話,沒信,我瞧著再打就估計也沒口氣了,也就饒了他了。”
宋璋鳳眸裡深深,轉身又回了大殿。
夜裡馬車緩緩的停在了建安伯爵府的門口,沈微慈跟著沈明秋從馬車上下來,許青就十分殷勤的跑過來,一把就拿過了月燈手裡的東西“我替沈三姑娘送進去。”
月燈隻覺得手上一空,再抬頭許二已經搶了她的活乾了。
再看許青弓著腰往姑娘那頭湊的樣子,她都覺得無奈。
明明是個唇紅齒白的公子哥,怎麼做起事情這般不著調,些微的有些放浪。
沈微慈也頗無奈,伸手要從許青手裡將東西拿過來“這東西不重,我自己來拿就是。”
許青卻閃了身“舉手之勞,為沈三姑娘拿東西值得的。”
沈微慈臉上無奈,剛想說話又聽沈栝驚訝的聲音“二堂兄,你怎麼在這兒?”
她微微一愣,抬起頭才看見宋璋正站在大門口的階梯上,一身黑衣與暗色相融,胸前是金色大團花,玉冠束發,長眉入鬢,冷峭矜貴的眉眼半隱在寂寂夜色中,仿佛帶著捉摸不定的寒涼。
那雙鳳目與她四目相對,正臉色陰沉的看著她,即便兩人隔著些距離,她也能感受到他眼裡的譏誚。
那樣的清晰的譏誚。
沈微慈心下一頓,又看沈栝和沈思文過去找宋璋搭話,沈明秋又對著她笑道“既然許二公子有這份心,三姐姐讓他拿就是。”
沈微慈餘光又見許青湊上來,想著讓他拿便拿著,再糾纏下去隻會更麻煩,進了府他也不纏著自己了。
她攏著手,微微偏頭低眉看著許青“那有勞許二公子了。”
說罷她收回視線,走過許青身前往前門階梯走。
許青喜滋滋的抱著東西跟在沈微慈的身後,瞧著那眉目間的動人神色,暗歎明白了何為芙蓉秋水。
他目光全在沈微慈那若隱若現的側臉上,貪婪的要看多看一會兒,隻是才跟著上了兩步階梯,忽然肩膀一疼,再抬頭時,隻見宋璋抬起腿,腳就壓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再不能往上走。
在這麼多人麵前被宋璋用如此侮辱的動作羞辱,許青漲紅了臉,抬頭看向宋璋就罵“宋璋,你彆欺人太甚。”
兩人本是有仇,許青要不是沒宋璋功夫厲害,估計都能撲上去咬了。
旁邊沈思文看著這一幕,微微詫異的看向宋璋,這許青什麼事也沒做,怎麼看樣子像是惹著他了。
已經跨進了前門的沈明秋和沈月秋聽到聲音也轉過了頭,就正見著宋璋拿腿壓在那許青肩上,壓得那許青又往後退了一個台階,不由也是一臉詫異。
沈微慈臉色微蒼白的看著這一幕,她看向旁邊宋璋側臉,見著他臉色冷淡,居高臨下,手上按著劍,看不出什麼神色,卻莫名覺得他現在心情極差。
又聽他冷冷倨傲的聲音“欺人?侯府是你能來的。”
“往後我再在侯府看見你,就直接叫人卸了你一條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