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與沈昭昭坐在內室,腳下放著火盆,沈微慈在月燈端來的銅盆裡洗手,又對沈昭昭笑道“剛才在弄院子裡的牡丹,正好弄完了。”
沈昭昭看著那銅盆裡微微臟了的水,臉上淡笑”我聽說常榮伯爵府的打算來向妹妹提親?”
沈微慈笑“說是李夫人有這意思,上回來看了一眼,後頭老太太也沒和我提了。”
沈昭昭唇邊勾起笑“妹妹當真是走哪兒都讓人喜歡。”
沈微慈一頓,接過禾夏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手,又看向沈昭昭道“我自然沒有姐姐討人喜歡的。”
“老太太總說讓我跟著姐姐學規矩才藝,我自來笨的,趕不上姐姐。”
沈昭昭聽了這話臉色淡淡,又看了一圈沈微慈的屋子,簡單素淨,桌上也隻放著尋常墨寶,連個好看點的花瓶盆景也沒有。
那四時屏風都舊了褪色,沒件像樣的家具。
她忽想起母親叮囑她的話,沉住氣,要學沈微慈那般學會做表麵功夫。
她便是吃虧在太過意氣用事了,難怪事事被沈微慈踩著。
兩家伯爵府的都有意求娶她,往後她要是露麵再多些,指不定嫁的比她還好。
她伸手拉著沈微慈的手歎息“今兒來見著妹妹屋子著實簡陋了些,我明日就去請了父親和祖母答應,給妹妹這兒送些好的家具布置來,再給妹妹撥兩個丫頭,也全是我這做姐姐的對妹妹的上心。”
說著沈昭昭又叫身邊丫頭將一個盒子給沈微慈遞過去“這是祖母送來我房裡的,祖母給了我兩個,我給妹妹送一個過來,也是請示了祖母的,妹妹收下就是。”
沈微慈看著送到手邊的盒子,沈昭昭又說是請示了祖母的,便對著沈昭昭道“二姐姐還病著卻掛心我,這人參我不敢要的。”
沈昭昭推回去,親熱的對她笑“什麼敢不敢的,我們一房的姐妹,不比三房的要來的親近?”
“之前我做了錯事,妹妹彆怪我,往後我們便是好姐妹。”
“再我五月便要嫁人了,這些日子我們要好些,祖母和父親也高興不是?”
沈微慈目光掠過沈昭昭身邊的一個婆子,她記得那是常跟在文氏身邊的,看來沈昭昭這些日子也沒少得點撥,不像從前那般藏不住情緒,又字字句句拿老太太和父親出來,比起以前的確不好對付。
沈昭昭這麼說了,沈微慈也隻得順勢收下,又道了謝。
沈昭昭又拉著沈微慈笑吟吟道“再過不久就是花朝節了,到時候妹妹陪我一起去吧。”
沈微慈問“在哪兒辦花朝節?”
沈昭昭笑“這後頭再說。”
“我隻提前知會你一聲,辦的人家不少,看去哪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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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的效率倒是十足的快。
昨兒才說要送家具和丫頭來,第二天上午就送來了。
沈微慈站在廊下看著院子裡忙碌搬東西的小廝,禾夏和燕兒在旁邊瞧著,時不時指揮一下讓他們彆碰著東西,彆踏壞了院子裡的花。
她又看向兩個十分規矩的跪在她麵前的丫頭。
兩個丫頭很麵生,沈昭昭身邊從未見過。
隻見她們跪在沈微慈的麵前就磕頭,又一一介紹自己。
一個丫頭叫紫書,一個丫頭叫問春。
月燈叉著腰,十分不高興“誰叫你們來的?這兒可不差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