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前堂待了會兒,中午又去了花廳一起用飯。
沈微慈作為新婦,自然是眾人的焦點。
慧敏郡主並未留在國公府太久,也未留下用飯。
畢竟是國公府前兒媳,慧敏郡主對於宋老太太也沒那麼喜歡,兩人呆在一起也不過淡淡說幾句話維持體麵,都覺得無趣的很。
隻是慧敏郡主在走前倒是叫了沈微慈過去說話道“我聽說老太太打算讓你跟在她身邊學管家了?”
沈微慈便低聲道“老太太今早叫我過去時,提了這麼一句。”
慧敏郡主就看著沈微慈淡淡道“宋璋父親留下的私產不少,這些年都在宋老太太手上保管著,既然叫你管家,定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打理起來若有困難的,便回侯府來問我。”
沈微慈便微微低頭認下。
慧敏郡主又看沈微慈一眼,還記得當年她嫁進宋國公府時,老太太也沒放手管家,事事被她掌控。
如今老太太到底是老了。
送走了慧敏郡主,沈微慈回身往花廳去,將軍府的堂嬸嫂圍過來,拉著沈微慈說話,打聽著這場賜婚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微慈隻搖頭“我也不明白。”
另一堂嬸田氏身邊的小家夥倒是十分喜歡沈微慈,一個勁湊過來去好奇的打量她。
沈微慈低頭瞧著著瞪著圓溜溜眼睛的小家夥,瞧著機靈的很。
田氏是將軍府的長子兒媳,年近四十,卻隻有這一個五歲的幼子。
聽說她之前早夭過兩個孩子,如今對這個如珠似寶的疼著。
懷氏看著沈微慈笑道“長安瞧著喜歡你的不行。”
沈微慈便笑著彎腰逗他“堂嫂抱抱,可以麼?”
長安便伸出兩隻小胖手往沈微慈身上靠。
眾人見狀都笑起來,花廳裡一時熱鬨的很。
宋璋與堂叔兄弟們站在一塊,遠遠見著沈微慈被眾人圍著說笑,那處笑聲也傳了過來。
宋明清看向宋璋笑道“堂嫂才嫁來一日,怎麼瞧著人人都喜歡。”
宋璋收回視線挑眉”她本來就討人喜歡。”
一直忙到了晚上晚膳後,沈微慈才稍微歇了一歇。
二房孫媳甄氏卻拉著沈微慈,想再跟她說話。
今下午的時候,甄氏便一直拉著她說話。
沈微慈想了下,宋國公府的從前隻有甄氏一個是嫁進來的,自己如今再嫁來,許是能有說話的了。
沈微慈聽甄氏說了一會兒,大抵也明白甄氏的為難處。
宋璋的二叔膝下兩個兒子,次子宋長澤跟隨國公爺打戰時傷了腰,送回來後就一直臥床養病,甄氏便是宋長澤的妻子。
甄氏嫁給宋長澤這幾年,隻生了一個五歲女兒,後頭再沒懷過,婆婆不待見,上頭的宋老太太也不待見。
她一人伺候宋長澤的病,日漸憔悴,再多苦水倒不出來。
甄試氏父親是青州都督府市令,本也是顯赫出身,隻身嫁來京師,才成親一年夫君又碰上這事,的確不好受。
甄氏下午聽說沈微慈會製香,又聽她說會做安神香,便托沈微慈替她做一個。
沈微慈細問下才知,原是宋長澤腰傷不愈,下肢難動又疼,便迷上吃金丸止疼,結果便上了癮,一日不吃便睡不著,身形日漸消瘦。
宋璋曾找玉林先生給宋長澤看過,倒是治了些宋長澤的腰疼,隻要不大動,好好養身也能養好。
可宋長澤卻戒不了金丸,如今又迷上了紅丸。
紅丸裡有鉛石與鹿茸,吃了體力大增,房事也厲害些,但不說這藥傷身,便是日日房事身子也沒幾人能吃的消的。
甄氏知道夫君求子心切,勸了全無用,夜裡就用了助眠藥讓他睡,但又怕那藥用久了傷身,便試探問問沈微慈的安神香有沒有用。
沈微慈聽來也覺唏噓,握著甄氏的手道“安神香也治不了根本,戒了藥才是好的。”
“回頭我做一個送來,也不能保證管不管用的。”
甄氏抹淚“這些苦水我隻一個人咽下,之前與婆婆提過一嘴,卻被婆婆罵我沒用,一直忍在心裡。”
“我瞧弟妹是個性情溫和好相處的,管不管用的隻當試一試,能有人聽我說這些話便行了。”
沈微慈想著自己與甄氏還算不得太熟,不好多問什麼,隻點點頭,又寬慰幾句。
話到儘處時,時辰已是不早,兩人這才分開。
宋璋早在不遠處等著沈微慈,見著沈微慈總算與甄氏說完話,皺著眉過去就拉著她的手“做什麼與她說這麼多。”
沈微慈想起甄氏剛才神情,便低聲道“三嫂嫂嫂有很多不易。”
宋璋低頭挑眉看著沈微慈在薄弱光線裡的臉龐,又冷哼一聲“我還有許多不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