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微慈送著宋璋走了,便往宋老太太那兒去問安。
宋老太太見著沈微慈來了,眼底沒有什麼好臉色,隻是拉著身邊鄭容錦的手對沈微慈道“你這些日子也不必來我這兒問安了,你要真想我好,便早點說服了璋兒去。”
沈微慈應對如流“孫媳給老太太問安是孫媳的孝心,即便老太太不喜,孫媳也要來的。”
宋老太太冷哼一聲冷笑“孝心?”
“你要真有孝心,便讓我高興高興。”
“容錦還時時在我麵前說著你的好話,你這做表嫂的便這麼對她?”
“她留在國公府也礙不著你什麼事,正妻依然是你。”
沈微慈順從的點頭“老太太說的對,孫媳這兩日也勸著世子的。”
宋老太太一頓,看著沈微慈“那璋兒怎麼說?”
沈微慈便一臉愧疚的看向宋老太太“夫君說這事他會來老太太麵前說明的。”
宋老太太冷哼“你也是個沒用的。”
說著她又不耐煩的擺手“你管家的事也先擱置著,鑰匙也送回來吧。”
“回吧。”
沈微慈默然垂目,低眉順目的走了出去。
在出簾子時,她聽到宋老太太對著鄭容錦語重心長的聲音“這些日也多學著管家,彆荒廢了,等你做了璋兒側室,萬事好上手。”
之後鄭容錦說了什麼她已沒心思聽了,她說了什麼也不重要。
她一路沉思著回去,將那把庫房鑰匙拿在手裡看了看,又神情淡然的放到王嬤嬤的手上讓她送過去。
月燈心裡難受,宋老太太這樣明顯的偏心,任是誰也看不下去。
沈微慈一句話沒說,一切照舊。
她對月燈道“你去吩咐下,我要出門。”
月燈看向沈微慈好奇的問“姑娘去哪兒?”
沈微慈站起身去“去看看我嫁妝單上的鋪子。”
月燈一聽這話,連忙去了。
沈微慈坐的馬車並未帶著宋國公府的標識,低調又些許富貴,也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沈微慈帶著惟帽下了馬車,抬頭看向麵前香料鋪的招牌百香堂。
又看店內隻有一個小二歪歪斜斜的撐在桌子上打哈欠,鋪子內冷清,幾乎沒客。
其實也在沈微慈的意料之中,若是盈利好的鋪子,也不會移到她名下做嫁妝了。
況且這鋪子的路段偏僻,來往的人少,很難被注意。
她在鋪子門口站了站,又才走了進去。
鋪子內的小二懶散的連沈微慈進來都懶得理會,多的是進來看一眼便走的,坐在凳子上巋然不動。
不過她看沈微慈身上一身裝扮,衣裳料子瞧著極好,雖帶著惟帽看不清麵容,卻自帶股雅致儀態來,不自覺便覺得是哪家的世家小姐。
又看她身邊跟著兩名年輕丫頭,丫頭一身穿戴也是富貴,頭上的頭花和玉簪也不是尋常丫頭,不由趕忙往街道看去,又見著那馬車香烏木,跟前兒還站著護衛,身子立馬就從凳子上跳下來,暗想著莫不是大單子來了。
他臉上連忙堆起笑來走去沈微慈的身邊“這位姑娘要買什麼香?”
沈微慈在鋪子裡走了一圈,那小二才過來,沈微慈看向那小二客氣的問“你們掌櫃呢?”
小二見人開口就問掌櫃,連忙道“掌櫃在裡頭的,我這就去喊。”
沒一會兒掌櫃的匆匆從簾子內走出來,便見著一位鵝黃色華服的女子盈盈站在麵前,端莊娉婷。
又見人帶著惟帽,他猜不出身份,連忙上前去詢問“姑娘要看什麼香?”
沈微慈掀開惟帽上的白紗一角,一雙嫵媚桃花眼露出來,卻是溫和含笑,聲音客氣,反而是讓人覺得雅秀。
譚掌櫃的聽完沈微慈自報了身份,身子一凜,連忙後退兩步作揖“原是沈三姑娘。”
說完他又頓覺不對,忙改口“世子夫人。”
沈微慈放下白紗含笑道“譚掌櫃彆客氣,我不過路過來鋪子裡瞧瞧,見著卻是冷清。”
譚掌櫃的沒想沈微慈如今已是世子夫人,竟還記著這間半死不活的鋪子,頓時感動,忙倒苦水道“夫人有所不知,這處一來地處偏僻,二來這香料貴了些,尋常人也買不起。”
“再有京城時興的香太多,我們的配方也有些過時了。”
沈微慈點點頭,叫掌櫃的將賬目拿來她看看。
掌櫃的忙也將賬目送來。
賬目幾乎都是三月一送,他本想著等送賬目的時候再見見這位世子夫人,如今倒是提早見到了。
與他想象的竟有些不同,沒想是這麼溫和,聲音也好聽,低低緩緩的,叫人不由被她身上氣質引了去。
旁邊的小二也時不時偷偷往沈微慈身上偷看,即便仍舊是帶著惟帽,他卻是再沒見過這般一舉一動都好看的人了。
沈微慈坐在掌櫃送來的椅子上低頭細細翻看賬目,每月的進賬倒是有的,稍微盈餘了些,隻是給後頭做香料的師傅和店裡的人付了工錢,便沒剩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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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賬目看下來沒什麼不對。
不過這麼點進賬,又能撈什麼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