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容錦臉色僵了僵,看向宋玉溪,這個一向心直口快的三姑娘,今日竟難得問她這幾句話。
往常宋玉溪不過她稍撩撥便能什麼都信了的。
鄭容錦看向宋玉溪,眼裡的淚意便更甚,沙啞道“我哭是因為我擔憂我的往後,今年的確新送了料子來,不過我瞧那花色應是三姑娘喜歡的,便打算留著給三姑娘做衣裳。”
“隻是上回與三姑娘說話,想著我孤苦無依勾起了傷心事,這才隻顧著哭了。”
宋玉溪一聽這話,連忙緊緊握著鄭容錦的手難受道“我知道鄭姐姐一向都為我的,上回全是怪我沒問清楚,是我衝動了,其實也怪不得鄭姐姐。”
張氏在旁邊冷眼看著,是在想不通自己怎的教出了這樣蠢笨的女兒,全無防人之心,被彆人三言兩語就給饒進去了。
她輕輕在旁邊咳了一聲,伸手將宋玉溪的手拽過來,看了她一眼“還在這兒說什麼?你哥哥今日從書院下學回來,還不趕緊回去收拾收拾。”
“你哥哥可又給你帶了好東西回來的。”
宋玉溪一聽這話反應過來,這才忙對鄭容錦道“鄭姐姐,我哥哥今日從書院回來,今日不得空與姐姐說話了,改日我去找姐姐說話去。”
鄭容錦嗯了一聲,看著張氏拉著宋玉溪轉過身去的背影,眼裡的淚意不在,卻看著她們的背影許久。
鄭容錦自開始知事起便知道自己與其他姑娘是不同的。
她們有父親母親,有兄長,有祖母。
過年時三房雖都要在一起過年,可每回宴散後三三兩兩走在一起,唯有她一個人站在老太太的身邊。
老太太疼她,不過是因為她聽話回伺候。
老太太最疼的依舊是自己親孫子。
她從來都隻是想要讓自己能夠在國公府裡站穩腳跟而已,讓老太太覺得需要她。
要是她不再有用,老太太或許也沒那麼喜歡她了。
鄭容錦怔了良久,才轉身又往靜思堂去。
這頭沈微慈坐在後院的閣樓上看著院子裡的景色,靠在竹椅上聽著禾夏站在身邊低聲道“夫人送去鄭姨娘那兒的兩個丫頭,鄭姨娘從來沒讓她們進內屋裡待過。”
“聽她們說鄭姨娘平日來往很是簡單,除了一早來您這兒問安,其餘的時候就是去老太太那兒。”
“再有鄭姨娘對下人也大方,外院伺候的丫頭也能有賞的,平日裡幾乎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
沈微慈點點頭,淡淡道“是她小心的性子,用不用那兩個丫頭也沒什麼。”
說著沈微慈看向月燈“我叫你盯的丫頭盯著麼?”
月燈便道“夫人放心,我叫燕兒也盯著的。”
說著月燈又看著沈微慈小聲道“她真的會信麼?”
沈微慈看向遠處屋簷,低聲道“她自然會信,再逼一逼她,她估計就著急了。”
說著沈微慈又歎息“我知道她留在國公府是為了安穩富貴,其實隻要她什麼都不做,我們兩人兩安無事也不是不行。”
“可她走錯了路,太爭了,什麼都要。”
月燈忍不住道“就憑她在背地裡說夫人壞話,讓夫人不得人心,她便不是想要安穩的。”
沈微慈笑了笑沒有說話。
過幾天一大早的時候,鄭容錦早上依舊來沈微慈這裡問安。
屋內的宋璋聽說鄭容錦來了,眉頭一皺,低頭看向為她整理衣襟的沈微慈“不是說了叫她往後彆來,你瞧著不心堵?”
“她在背後可用了小心思的。”
沈微慈抬頭看向宋璋“老老太太說鄭姐姐現在畢竟是夫君的姨娘,不管怎麼說都要按著規矩來。”
說著沈微慈頓了下“夫君要不想見她,我叫她下回來晚些。”
宋璋挑了挑眉眉看向沈微慈,看著她婉婉的黛眉,柔美寧靜的美眸裡,漾著如水的柔情。
宋璋忽然有點兒想念沈微慈埋在自己懷裡哭的樣子。
那是種很滿足的感覺,他覺得沈微慈太過於安靜了。
他按著她腰肢貼在自己懷裡,高大挺拔的身體足以將她完全覆蓋,他一隻手捏住沈微慈的下巴,深深看著她,又情不自禁的彎腰吻向她的唇畔。
宋璋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她的腰被宋璋的手臂緊緊環著,鞋尖艱難的點地,又費力的仰著頭,難受的她緊緊捏緊宋璋的袖子,害怕自己的身體後仰過去。
宋璋看著沈微慈的眼睛,又忽然咬著她紅唇,一股甜腥在兩人唇畔中化開,沈微慈吃疼的哼了一聲,宋璋抬頭鬆開了人。
沈微慈怔怔一瞬抬起指尖摸在自己唇畔上,見著上頭的血色才怔然抬頭看向宋璋。
前幾日他沒輕沒重的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紅印,脖子上的紅印尚能用領子遮住,可唇畔上被他咬出來的口子怎麼遮。
她又怎麼見人。
眼裡漸漸露出了羞惱的神情。
宋璋靜靜看著沈微慈的眼睛,又漫不經心的咧唇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