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芙蓉繡莊,那繡莊老板認得禾草“小娘子最近恁的忙,有一段時間沒來拿貨樣了。”
“我手裡繡了個小樣,掌櫃的看看值多少,回頭我再拿點樣子回去。”
掌櫃的接過手,正正反反看了看“這布料倒是好,就是太小塊了,不值多少,不過你繡得精細,咱們老來往的,也不唬你,五十文吧,再不能多了。”
“掌櫃是實在人,那就這個價吧,還要勞煩再拿些樣品出來,我好帶回去。”
“前些時有幾個富戶家的娘子指著要你的繡品,你再繡個大點麵兒來,價格都好說。”
禾草笑著應了,把銀子裝進荷包,拿好樣品,出了繡莊。
曲源縣的街市非常熱鬨,有賣瓜果的,鮮花的,陶藝的,還有小吃攤。
禾草一路逛來,個個都想買,但身上銀錢有限,不敢亂花,隻買了些果蔬和米麵等主食,便開始往回走,好巧不巧,偏偏遇到趕集的王氏。
“嫂子……”禾草叫了聲。
那王氏早就看到她了,本想裝看不見的“誰是你嫂子,彆亂認親!”
話音剛落,搖颭著步子走了,好像避瘟疫一樣。
禾草被他們賣到魏宅,王氏算盤打得響,準備這丫頭得了寵,他們來沾沾香邊,畢竟魏員外家大業大,牙齒縫裡隨便漏一點就夠他們小老百姓吃一輩子。
誰承想,老頭子不中用,頭一晚人就死在了床上,鄉裡鄉親知道都笑話他們,說禾草是狐狸精轉世,吸光了魏員外的精陽,這才死了。
王氏一聽就怕了,生怕魏家人來找他們麻煩,魏家哪是他們這些鄉下人惹得起的,再者,魏員外死了,那丫頭就成了沒人依靠的,擔心她再賴上來。
禾草回到魏宅後院,把今日的東西擱置,洗了一個香瓜,切好裝盤,拿到後門。
“小哥兒,這個你拿去吃,這麼熱的天解解暑氣。”
“還是姐姐好,不像宅子裡那些老油子,全拿鼻孔看人,我叫阿召,不知姐姐的名是什麼?”
“我姓禾。”
“何……”小廝笑道,“隻要是我當班,你隨意出入,隻是彆讓其他人知道了。”
“那就多謝召哥兒了,這瓜我用井水浸過,冰涼爽口,放久了不脆生,你快吃了吧,我先進去了。”
她從小就學會忍耐,對誰都是一副笑臉。阿召覺得隻要看禾草一眼,心裡就舒服得很,說不出來的舒服,像是大熱天的涼風。
……
這邊王氏回了家,把今天到禾草一事告訴了她漢子,夏老大一聽,拍著炕沿直罵他媳婦“蠢婦!蠢婦!”
“咋了,當家的?”
夏老大恨不得抽女人兩大耳刮子。
“那魏員外若是沒死,這就是一次性買賣,現在老頭兒死了,咱們把人低價贖出來,再轉手高價賣給其他有錢老爺,又能賺一筆,你倒好!”
“魏家會讓咱們贖人?”王氏問道。
“你懂什麼!這些大戶人家,買賣小妾是常有的事,人家哪有空管你一個奴才,說不好聽的,禾草在魏家連奴才還不如,咱們隻要給經手人一點好處,沒有辦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