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早飯還沒用呢,傳飯去。”
“彆費事,大爺讓我來請姨娘過去,一起用早飯。”
禾草見侍畫去不久又回,拿眼問她,侍畫回說“大爺讓姨娘去那邊用早飯。”
“這不合適。”
“大爺說早飯備多了,您不去,浪費糧食,可恥!”
禾草點了點頭,她是窮苦出身,浪費糧食確實可恥,她深以為是。
“噯——不對!怎麼我不去就浪費糧食了,這個可恥怎麼就扣到我頭上了?”
那邊又來催了一道,禾草隻好過去,從前隻去過他外院的書房,這是第一次來魏澤的院子,比她的大些,院內布置和她的天差地彆。
她隨著引路的沿一條曲徑往裡走,路旁鋪滿青灰色的碎石,碎石中又栽著幾棵天然古鬆,在青灰的碎石襯托下,顯得綠森森,油翠翠的。
院中還有其他植被,但她發現魏澤院中全是孤植,他們不團簇在一處,孤傲著自成一景。
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涓涓流水聲,來不及尋找源頭,她已經到了階下,屋裡,魏澤和塗鶯鶯相對而坐,桌上擺了豐盛的飯菜。
魏澤看了眼禾草,問道“你昨兒晚上去偷彆人的了?”
禾草知道他在嘲諷自己,也不作聲,隨意坐下了。
用餐時,桌上沒人說話,塗鶯鶯吃得細慢,但吃得少,最先放下碗筷,魏澤吃得快,也吃完了,禾草從昨天開始便沒什麼味口,一小碗飯,吃到了最後。
終於吃完,一邊的魏澤對下人說“再給姨娘添一碗。”
“不用了,我已飽了。”禾草忙說道。
男人將她上下看了幾眼,然後落到她的胸上“你得多長些肉。”
“澤哥兒,我真吃不下了。”禾草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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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兒就沒怎麼吃,把這碗吃了,不多,不然我請大夫來瞧瞧。”
禾草心下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胃口不好,難道是侍畫說的?轉念一想,侍畫和三月都是他買來的,自然要聽他的吩咐。
還好隻盛上來一小碗粳米粥。
塗鶯鶯心中疑惑,這位禾小娘是先老爺的妾室,明麵上算是魏家大爺半個長輩,可剛才兩人說話的樣子倒像是……
她告訴自己想多了,應該是這位姨娘年紀小的緣故,所以魏家大爺對她多有照顧,畢竟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人。
飯畢,禾草回到院子,魏澤仍是請了大夫來,把過脈,說是心火旺,脾胃受了影響,再加上天氣炎熱,造成了氣血跟不上,胸悶氣短,飲食不佳。
大夫開了一劑方子,一一交代過,侍畫領大夫下去拿錢。
喝過中藥,禾草眯了會兒,醒來後,發現身體輕鬆許多,頭也不暈沉了。
她朝窗戶外看了看,太陽已經西下,隻留有霞光在天際。
她對著鏡子,將垂順的烏發隨意挽了在腦後,隻用一根玉簪固定著,她的發又黑又厚,堆起來烏鬒鬒,像是層層疊疊的雲,柔軟蓬鬆。
禾草獨自一人出了院門,來到後院的園中,這片園子闊大,山石穿度,清流撫石而過,彙到一處,有那樹花飄落到水中,隨水溶蕩。
她就這麼慢慢悠悠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晚,見前麵有一個木香棚,棚上垂掛著許多綠色的藤蔓,風吹過,它們開始打千兒輕晃。
走近了才發現,香棚中還有一人。
那人倚在欄杆處,衣擺撩在腰間,足蹬翹頭粉底朝靴,屈起一條欣長的腿,踏在身下的長椅上,袖著馬鞭,頭偏向一邊,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也許不是沒注意到,而是懶得因她而分神。
天色將晚,光線不明,及至她看清時,人已走到木香棚中,若是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轉頭離去,未免失禮,今後她在宅子裡的生活還得依靠這位繼子。
一陣風來,禾草聞到淡淡的酒氣,抬眼望向對麵,男人像是終於等到時機,眼神立馬跟纏上來,輕挑又放肆,仿佛一頭鎖定獵物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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