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澤拿起茶盞呷了一口,見戴良玉發怔,敲了敲她麵前的桌案。
“秦夕兒住你那裡,你可還習慣,他們兄妹二人有沒有叨擾到你?要不要我找個理由打發了他們。”
戴良玉微笑道“多一人,我那裡也熱鬨些,沒什麼叨擾不叨擾的,一切都好。”
魏澤點了點頭,停頓了一下“找我何事?”
戴良玉絞著手絹,斂著眼,窄目看著對麵人的一片衣袂,華貴二色綾,繡著鳳鳥暗紋,也隻有他才能鎮住這份貴氣。
“大哥哥,前些日子,我去了夫人那裡,她說……你有了意中人,這是真的嗎?”
戴良玉不想再自欺欺人,決定親自問他。
魏澤沒有立馬回答,不知想到什麼,眼睛有一瞬的失閃,在戴良玉的目光中,緩緩點頭。
“我心悅她,但她心中沒有我,隻有利用。”
戴良玉呼吸一滯,大哥哥動情了,而且用情至深,情願被那女子利用!她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大哥哥,那我呢?之前夫人將我許配與你,如果那個時候我同意的話……”
“玉兒,你要慶幸,那個時候你拒絕了。”
“為何?”
“如果你我二人成婚,之後我再遇見她,我不能保證一碗水端平,我一定會偏心於她,到那個時候,很可能會傷害到你。”
魏澤將眸光轉移到她的身上“你知道哥哥脾性大,執拗,那心本就小,偏偏被她這麼個人搶占了,再容不下其他人,唯她一人而已。”
戴衣玉袖中的指已被掐得沒有一點血色。
“她利用了你,你還喜歡她?她就那麼好嗎?”
“她這個人,壞心眼沒有,小毛病一大堆,又矯情,又愛作,心裡藏滿了小算計,讓人又好氣,又好笑。”魏澤苦笑,“可我唯願被她多利用一會兒。”
“我能知道她是誰嗎?”戴良玉心疼得動彈不得。
“不重要了……”
魏澤將棋盤上的黑白子收回棋盒。
從前那個大哥哥回來了,眼神清洌,好像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從裡到外透著刺骨的漠然和疏遠,如同一麵不可逾越的牆。
冬尾春初,即使白天出了太陽,空氣仍是寒浸浸的,這個冬天隻下了那一場雪,差不多已經快化完了,殘留下的雪多半被玷汙得不像樣。
薄暮時分,殘陽清淡,陽光一點點從粉白的院牆上溜走,黑夜即將接替晚霞。
戴良玉拖著步子,回了院,耳邊依舊回蕩著魏澤的那些言語,一時回不過神,秦夕兒在她耳邊連叫了三聲,眼中才有了一點光。
“我的天,你做什麼去了,遊魂哩!”
戴良玉笑了笑,並不說話。
秦夕兒拉著她的手,言語關切“上午的時候,魏宛姣來了?”
“你走了一會兒,她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