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宛姣接過丫鬟遞來的手爐,攏在袖下,身體所有的溫度全部依托在這一小小的手爐上。
見禾草問話,她開始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你嘴巴裡能吐出什麼好話兒來?”魏宛姣冷哼一聲。
愛奴輕輕撫上自己挺起的肚子,那肚子大得和女人嬌小的身體十分不相稱。
“我雖是奴,但好歹在這府裡過得不錯,你呢?闔府上上下下有哪個待見你的。”愛奴輕輕瞥了一眼魏宛姣,“就當我發一次善心,實話告訴你,你這個少夫人也當不了多久,還是為自己想想後路罷。”
“你渾說什麼!?”魏宛姣斥道。
“那夜大爺在我房裡用飯,多喝了些酒,告訴我,且讓我再忍忍,說你在這府裡待不久了,說什麼已經相看了另一人家,等你死了,好娶另一房進來。”
魏宛姣慘白著臉,身子晃了晃,一雙睛目發青發黑“什麼叫等我死了!我好好的,怎麼會死?”
難道秦逸要害她性命?讓她不明不白的死去,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再另娶?
“我不信!定是你故意來惡心我。”
“我多閒哩!巴巴跑過來騙你?你愛信不信。”
女人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為何告訴我這些,不等著看我笑話?你不是天天盼著秦逸隻和你好?”
魏宛姣一連幾問,她想不通。
“嗬!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也就是你傻,把自家人得罪完了,隻想和一個男人廝守,你出身好,是我想也想不來的,可是你呢,一手好牌卻打得稀爛。”
愛奴眉頭輕蹙,拿帕子掩在鼻下。最近幾日,這個動作她做得越發頻繁。
“像我們這些出身低賤的人,討好人的手段也不是天生就有的,我麵兒上奉承他,溫柔小意地侍候,他高興了,我的日子就好過,你看我現在的日子,哪裡不好?不比你這個正頭娘子過得舒坦?知足了。”
“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把這話告訴他?”魏宛姣說道。
“我既然敢告訴你,就不怕你說……”
女人突然捂著肚子,麵如金紙,渾身抖若篩糠“疼……”
隻見女人身下血流如注,裙衫出現一點紅,接著那紅色像墨汁一樣洇出一大片,血往下滴滴答答,積出一片血窪。
女人疼得口不能言,一雙如蔥白的手狠狠攥著桌麵,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忽然她抬頭,死死盯著魏宛姣。
“不……不是我……”魏宛姣被這突然的轉變嚇得不知所措。
終於,女人歪倒在地,手上仍緊緊攥著那張桌麵。
禾草聽完,隻覺得這事情十分蹊蹺“你逃出來,秦家人一定會派人四處捉你,興許還會報官。”
“那怎麼辦,我情願死也不要坐牢。”
“那個姬妾說秦逸相看好了下家,說你活不了多久?”
禾草的話,提醒了魏宛姣“對!是這樣說的。”
禾草又細細回想剛才魏宛姣說的情景,心中一凜,叫來侍畫“快去把這件事告訴大爺,簡單說一下即可,他知道如何做。”
侍畫應聲去了。
“大哥哥知道會不會責罰我?”魏宛姣打著哭腔問。
“姐兒,你現在就彆想責罰不責罰了,先把這個節骨眼度過,再說其他的罷。”
禾草並不想搭理她,這丫頭性子不討喜,可一想到這件事情隻怕不是衝著魏宛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