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你會害死他,知不知道!”裴之渙一拍桌案。
禾草不敢再坐,從凳子上起身,侍立著。
她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可她就是貪戀和他在一處,心想著,能瞞一日是一日,隻要他們小心,就不會被人發現。
裴之渙起身走到湖亭欄杆處,麵朝湖。
“當年他的母親原是禮部侍郎家的千金,因慶王想在科考中徇私舞弊,往榜單中塞填他的人,結黨營私,她的父親,周老大人性耿直,不願與之為伍,高聲大罵之,慶王以莫須有的罪名栽贓嫁禍,才有了滅門之難,男子全部斬首,女眷全部充妓。”
禾草並不知道這些內情,魏澤也從來沒跟她提過。
裴之渙轉過身,背著光,一張臉黑了下來“當年我冒著風險將他母親接出來,送到曲源縣,打理好一切,讓她嫁進魏家,又一路扶持魏家兩兄弟,讓魏家大房日近金鬥,讓魏家二房走上官途。”
“對他我更是傾注了全部心血,禮、樂、射、禦、書、數,君子六藝請最好的師傅教導,武藝更是,每日鞭策從不落下,好在他自己也爭氣,這麼多年的煞費苦心,難道讓我眼睜睜看他毀在你手裡?!他的命都是我給的,你跟本相在這裡說不願意?”
“小女子,實話和你說,不要心存幻想,他和你根本不可能,門不當戶不對,就算你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之下,也改變不了,他是主,你是奴!而且,他身上有擔子,不可能為他自己而活,也不可能為你而活。”
裴之渙定定看向對麵,眼含精光“我再問你一遍,離開他,離開魏家,你可願意?”
三保跟著老板娘從那道小門出來,覷眼看去,老板娘白著臉,一言不發,剛才引路的那人要送他們,被老板娘拒絕了。
“老板娘,回店要走這個方向……”
女人有些發怔,好似沒聽到一般,過了一會兒,才問“你剛才說什麼?”
三保指了指“我們走錯方向了,回店子走另一邊。”
禾草左右看了看,點頭,確實走錯了。
兩人慢慢在路上走著,走了好久,終於走到西街,回了鋪子。
禾草一回到鋪子,就進了屏風內,拿起針線開始做繡活。
侍畫和三月見她有些不對勁,招來三保“娘子怎麼了?不是說去看實景麼?”
三保撓撓頭“去看了,那園子大著哩……”
三月一下敲打在三保的頭上“誰問你園子的事,問的是我家主子怎麼了?”
“這我哪裡知道,就看了一趟園子,出來就這樣了,興許太累了。”小夥計摸了摸頭,嘟囔道。
侍畫和三月以為真是累著了,也沒再問。
待到傍晚閉店之時,禾草先打發了三保,然後讓侍畫和三月先回去。
“那怎麼成,我二人怎好先回,留主子一人在這裡。”
“去吧,我約了萬娘子,一會兒坐她的馬車回。”禾草說道。
侍畫和三月這才磨磨蹭蹭走了。
禾草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輕輕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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