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風聽了趙成的話,覺得有些道理,魏澤的家眷還在京都,這就是一根栓著他的捆仙繩,他掙脫不了。
“說得不錯,季允留下,在我這裡用罷飯再走。”段十風說道。
趙成趕緊站起身,推辭道:“豈敢,小王爺盛情,已是擾了半日,隻是小人家中還有事,不敢久留,就此告回。”
剛才下人來報,段十風沒避著他,讓那人當廳說來,原是府上的刺繡娘子有事求見。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怎的,自那下人退去後,這段小王爺就有些不守神,指尖在腿上連敲了好幾下。
“既然家中有事,那我便不強留了,改日我叫上幾人作陪,在東興樓置辦一桌酒,你來。”
趙成慌得忙躬身作揖,謝恩再三。同段十風相交之人,要麼是京都城中的達官顯貴,要麼就是權宦子弟,說這話便是承認了他這個人。
從此之後,他將不再是一個低微的商人,他的人脈和圈子將飛升到另一個層麵,有些事情也就好辦了……
待趙成走後,段十風出了廳堂,抬眼掃過,朝一個小廝招了招手,那小廝正是段月兒院裡的下人。
“你剛才說的刺繡娘子走了沒?”
“回稟小王爺,還沒走,在郡主房內坐著。”
“把她帶到我書房來。”
下人應諾而去。
禾草辭謝過段月兒,隨下人行到一書房前。
“這位娘子,進去吧。”
禾草進到書房,這才發現這處屋子是臨水而建的,從屋外完全看不出來,和普通的堂廡沒甚區彆,可裡麵卻是半敞開,敞開的一麵對著湖景,湖景中還有人造的山石。
一片衣袂在敞開的屋框邊閃現,禾草走了過去。
“小王爺……”
哪裡有人,原來是一片白色的帳幔。
落於水麵的平台十分闊大,平台連接水麵的邊緣之處有台階,一直延伸到水麵之下,地上隨意丟放著一件緋紅蟒袍,還擺放著一雙男人的長靴。
禾草抬頭朝水麵望去,一陣微風吹過,湖麵泛起粼粼波光,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天上的星曜墜入到碧清的湖水,而在這滿天星辰中,男人隻著一件軟綢的裡衣,褲腿隨意卷起,赤著腳,屈膝坐在湖中一片突起的山石上。
禾草朝前走了兩步,原來湖水下有石台,一直通往湖中央,被水淹沒了,不湊近細看,看不出來。
“小王爺——我有事情同你說——”禾草把手擴在嘴邊,朝湖麵叫了一聲。
男人坐在湖中隻把女人看著,並不回應,兩人就這麼隔著粼波對望,直到男人朝她招了招手,讓她靠近,這手勢做得那省力又自然……
禾草看著湖麵下的基石,這水也不知是從哪裡引來的,十分碧清,輕輕刮打著階壁,像是活水。
“小王爺,可否上岸來,民女不會水,不敢下到水裡。”女人的聲音穿過湖麵,送到了山石邊。
段十風將手虛握成拳,放在嘴下輕笑了兩聲:“無妨,這湖麵有基石,況且我會水,真有事情,我救你。”
她說她不會水,小女人說謊信口拈來,段十風也不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