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烏塔二皇子烈真在晚宴之後特意留下魏澤和禾草二人,告訴了一段他母親和他父王之間不為人知的往事。
原來,他的生母在遇到烏塔王之前是有丈夫的,那男人叫炎青,是個會使寬背大刀的高個大漢,靠打獵為生,有一日在路邊救下一名重傷男子,男人名四水。
這名男子便是烏塔部族如今的王,夫妻二人本是好心,誰知救了人,結果替自己招來禍端,某個夜裡被人攻襲,炎青讓妻子在屋裡藏好,獨自抵擋黑衣人的圍攻。
那名叫四水的男子,先時並沒有出手,躲在偏房的門後,從門縫中看見晚娘衝出屋室,趴伏在自己丈夫的身上,他才現身。
隻是可惜……此時的炎青早已精疲力竭,一條腿被敲斷,無法逃脫,便以一己之力擋住黑衣人的攻勢,讓四水帶著自己妻子離開。
四水,正是對應了烏塔王烈托的名字,四點是火的變體,明明是火,是烈火,卻又說自己叫四水。
後來,獵戶的妻子成了四水的妻妾,還為他生下一個孩兒,這孩子便是當今烏塔二皇子,烈真。
烏塔王至今留著一幅晚娘的繡圖。
烈真無意中得知這一段往事,再加上本就對他母親的離世多有懷疑,後來,他還聽人說王府進來過一個瘸腿仆從,沒多久他母親就離世了。
烈真的母親是北楚人,他便想讓魏澤替他找人。
那日見到炎家四口,禾草心裡便有個猜想,隻是這事太過巧合,有些不確定。
魏澤這人是有些冷情的,這種冷不止表現在麵上。
如果非要形容他的冷心冷肺,便是肉軀中包著的是紅色石頭,他並不是個會共情的人,也不願多管閒事。
可那日他居然主動攬事,替炎家四口籌劃安排。這讓禾草更加肯定了心裡的猜測。但她需要問問他,得到他的證實。
“那位晚老太太是不是……”
禾草話還沒說完,魏澤抬眼看向她:“就說這個?”
禾草點頭,繼續問:“是不是她?”
魏澤執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冷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禾草聽罷這個話,心裡一咯噔,她太了解他了,他做事向來是帶有目的,把炎家四口安置於應城,為了什麼?
“你是不是想去信給烏塔二皇子,告訴他你找到他生母了?”
“不是想,而是已經去信了。”
禾草指尖一抖,隨即探手抓住他:“為什麼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魏澤抬起眼皮看向她,問得十分隨意:“什麼後果?”
“彆人一家四口好好的,你通知烏塔二皇子,他來了不帶他母親走?”
“這是什麼後果,這不是應該的麼?”男人的語調始終淡淡的,卻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認為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