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看了一會兒,避開眼,看向彆處:“嗯。”
“難怪,難怪……”
看這女人的行止,算不上真正的閨秀,卻有一種靈脫惹人憐的嬌意,任你再剛硬的人,碰上這般軟韌如絲藤的女子,也會甘心讓她汲取自身的力量和養分。
陳羽心歎,大將軍和將軍夫人真是讓人豔羨。
……
魏澤帶著禾草找了一塊地方坐下,然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石頭:“你不喜歡小孩兒?”
禾草伸手到水裡撩起水花:“不是……”
對禾草來說,在碰到魏澤之前的回憶都是痛苦的,但她不想講給他聽,家人作踐她,村子裡的小孩欺負她,因為她沒有大人護著,對她下手不知輕重。
扯她的頭發、朝她扔石頭……彆人家的孩子被欺負了回家告訴爹娘,爹娘會為孩子做主討回公道,她被欺負了回去再討一頓更重的拳腳。
直到後來她長大了些,家人為了把她賣個好價,才護起她這身皮肉,讓她跟著村裡的繡娘學習刺繡,順便還能替他們賺錢。
這樣的她怎麼去愛自己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父母之愛是什麼,就是她和魏澤在一起,也一直是他牽就她、引導她……
禾草甚至認為,是不是前十幾年過得太苦了,才讓她碰到了魏澤,把那十幾年受的苦給彌補回來,然後她又擔心,當她的苦與樂抵平後,老天會不會把這份福澤收手,讓他和她再分開?
一切的一切都像夢一場,會不會這就是夢一場……
魏澤看著她,認真問道:“禾兒,你還不想要孩子,對不對?”
每次完事後她都要吃那丸子,他同她說孩子的事情,她也一直回避,今日乾脆把話說開。
禾草點頭:“哥兒,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兒。”禾草不想把心裡的傷口坦露出來,便攀扯了一個理由,“我有些怕生孩子,有的孩子橫在肚子裡出不來,最後一屍兩命哩!”
不過這話也並非完全胡說,從前她隔壁有個女人就是,那肚子是深夜發作的,女人殺豬似的叫,她縮在被子裡心想,死也不過一刀子的事,可女人生孩子完全是在受刑,那一晚她真的被那動靜嚇到了。
破曉之際,女人嘶喊了一夜的叫聲戛然終止,孩子沒下來,大人也沒了。
當時村子裡的人都說,這孩子是來報前世的仇怨。後來女的死了不到一年,男人又另娶了一個婆娘。
“好,我知道了。”魏澤說道。
如果她不想要孩子,那他還強求什麼:“你既然不喜歡,那咱們就不要孩子。”
禾草沒會過這句話的意思,生怕自己理解錯了,他和她不要孩子,但是會和其他人有?
“哥兒,那……你要不要再尋一房進來?”女人的嘴角仍淡淡勾著,並不是在笑,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
不論是魏家還是裴家,以後都指望著魏澤,他作為嫡長子,不可能沒有子嗣,哪怕是周氏那樣心善之人,也不會讓一個女人拖累自家兒子絕嗣。
魏澤看了禾草半晌,冷笑一聲:“再娶一房也不是不行,前些時軍中一部下還同我說她家妹子,正是及笄之年,雖沒明說,可那話裡的意思是讓我納到府裡,當時我怕你不好想,便沒接他的話,既然你不介意,過幾日我就把人收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