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和現實沒什麼區彆,家人都在,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美美,他看著他們說話,看著他們笑,這時有一個聲音從後響起。
“夫君?”
魏澤忙轉過頭,女子白淨麵皮,長挑身材,腹部隆起,嘴角含笑,是個十分溫婉的女子,他心裡開始發慌,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夫君?你怎的了?”女子又叫了一聲。
“沒什麼。”魏澤不知自己為什麼回答,可就是說了。
女子一手撫過自己的肚子,微笑道:“剛才還踢了一下,是個小搗蛋,估摸著想早日出來見他爹爹。”
魏澤沒再說話,女子又道:“夫君可是有什麼心事,我見你這幾日臉色不太好,夜裡還常常說夢話。”
“我說什麼了?”
女人想了想:“你嘴裡總在叫‘禾兒’,禾兒是誰?”
魏澤便驚醒了。
又是一日……
依然是那個夢,還是同樣的場景,這裡是京都魏府,還是那個自稱自己妻子的女人,她問自己禾兒是誰。
禾兒是誰,他怎麼一下子想不起來。
然後他問來旺:“府裡可曾有一個叫禾兒的?”
來旺思索一番,回道:“府裡並無女子叫這個名字,不過……”
魏澤急問:“不過什麼?”
“不過從前確實有一人叫這個名字,但是人早就死了。”
“怎麼死的?”魏澤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有些喘息不過來。
來旺的嘴一開一合,就是沒有聲音,魏澤再次從夢中醒來……
這個夢在這段時日會一直重複。
禾草見魏澤常常晃神,問他,他隻顧不言,從夢魘中醒來後,就把自己盯著,像不認識一般,緩過神來,又把她抱著不鬆手,口裡說著,還好,還好是夢。
禾草見這樣不是辦法,卻又無計可施,隻好到寺廟上香,求菩薩保佑。於是帶著人到了皇覺寺,上了香,便下山了。
下山時天色還早,便也不急著離開,便讓馬車候著,帶了二丫和兩個小廝在山腳下走走轉轉。
皇覺寺依山而建,山上山下風景甚好,山下有賣祈福帶的,還有賣香燭的,也有賣茶水的。
禾草買了一條祈福帶,上麵寫著保平安之類的話,然後在枝椏上尋了一個空處,踮起腳,親手係到枝上,風一來,滿樹的紅帶,飄飄揚揚。
禾草又在樹下雙手合十,拜了拜,就要轉身離開,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夫人留步。”
循聲看去,隻見是一個搖鈴持卦的道士,但見那道士頭戴道巾,身穿長袍草履,一手執蒲扇,一手執卦幡,年約五旬,頗有幾分道骨仙風。
“道長可是叫我?”禾草問道。
“正是。”那道士抬手示意,請禾草坐到他對麵,“貧道替夫人算一卦如何?”
跟在禾草身邊的二丫說道:“老道兒,莫不是騙錢的?”
那道士拈髯笑出聲:“貧道替夫人看一卦,不要錢。”
禾草覺著這道士有趣,他一個道士哪裡擺攤算卦不好,偏偏跑人家寺廟腳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於是坐下。
“勞道長替我算算,我可什麼也不會說,道長若算得準,錢還是要給的,若算得不準,便讓我這丫頭把道長的胡須揪采幾根下來。”
那道士叫住禾草,原是早看出了門道,心裡已有幾分了然,笑道:“還請夫人將八字報與我知曉。”
禾草哪裡知道自己具體的生辰八字,隻說了個大概。
那道士又用龜殼搖了搖,撒出幾枚銅錢,相看一番,道士帶笑的臉嚴肅起來。
“卦象如何?”禾草問。
道士歎了一口道:“不好,不好哇——”
禾草心裡沉了沉,就算不信算命,也聽不得這樣晦氣的話,心道,老道定是先說不好,再說如何化解,然後讓她掏銀子。
如此一想,女人故意問:“怎麼不好,道長說來,又該如何化解?”
那道士歎息道:“解不了,大羅金仙來了也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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