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忙跑到後麵,扯了李管事來,這李管事上了年紀,跑兩步就氣喘。
“賊猴兒,慌慌張張的沒個樣子。”
“老管家,有位小娘子找你,總不好讓人家等。”
夏娘見了李管事,上前道了萬福,李管事還禮。
“老大人,我帶了些果子酒來,想拿到您這裡賣,我把每一種果味打了一盞,您品品看。”
同李管事這樣的人打交道,有事說事即可,最好不要同他們繞彎子。
李管事被夏娘一句“老大人”叫得心下歡喜,見櫃上擺著五個小盞,每個小盞裡盛著色澤不同的酒液,便賞臉喝了一口。
“沒有糧食釀製的酒勁兒大,卻也另有一番醇香清甜。”
“正是,女客們喜歡喝這個,對麵的白雲客棧也在賣我的酒,賣得好著呢。”
李管事心道,白雲客棧開在他們斜對麵,也是好大一個店,主營住宿,店裡人來人往十分興旺。雖然他們主要營生是住宿,可一樓大廳也做餐食,生意好得不行。若白雲客棧有果子酒賣,他們這邊也要有。
況且這果子酒喝著確實不錯,女客定然喜歡。
“行,小娘子把酒拿來,咱們再把價商討一下。”
夏娘趕緊應下,夥計跟著她一起到外麵,將酒一壇壇拿到櫃上擺著。
相互把價商議好後,最後定下,夏娘每月來結一次賬目。
夏娘走前對年輕夥計說“我回去給你打一壺來,勞你剛才替我跑動。”
“不值什麼,你那酒是真好喝。”夥計笑道。
李家酒樓這邊談妥,加上客棧,一共有兩家代賣她的酒,相當於就算她不出攤,在家也能坐著收錢。
夏娘突然發現,僅憑自己賺錢太慢,慢不說還累人,不如借力,一樣是賺錢,何必非要勞累自己。
隻是白雲鎮大店鋪不多,不管了,先把能找的店鋪都談一遍,談下幾家是幾家。
夏娘拉著板車回了後院,一刻不停,又裝了五壇酒走街串巷,有了白雲客棧和李家酒樓這兩個先例,其他店鋪便好談了。
一天下來,她午飯也不吃,來來回回又談了三家,等回客棧時,已是傍晚時分,才一進店賈管事就笑著迎上來。
“夏娘子,你這一天跑著沒停歇,隻怕還沒吃過飯。”
夏娘拿著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還是賈管事心疼人,一天下來一口飯沒吃,餓著呢!”
“我的天,您這……”賈丁轉個身,忙招了夥計吩咐,“到後廚拿些吃食來,快去。”
“你先填填肚子,晚些時候咱們有酒席,還邀了東家,你也過來一起吃,都是自家店裡的人,不拘什麼,隨意吃喝。”
賈丁說完,把夏娘看了看,夏娘摸了摸臉,不明所以“怎麼?”
“才來時,小娘子白白的,這會兒瞧著黑了不少。”
夏娘一天忙碌,完全沒注意這些,也沒時間照鏡子“比昨天還黑?”
賈丁搖了搖頭,夏娘正要鬆口氣,賈丁說道“比你早上出門黑。”
台上彈琵琶的長芝見了,心下暗喜,黑了好,夏娘黑了,才顯得她白。
夏娘回到後院,先是一番梳洗,換下汗濕的衣衫,夥計將飯食送了來,夏娘接過,道了謝,忙了一天才吃上一口飯。
正在院子裡吃著,魏澤就回了,見她吃著飯,坐到她對麵“彆吃多了,晚上他們治了一桌酒席,我讓喜兒把孩子們哄睡,你同我去前麵吃酒去?”
夏娘鼓動著腮將嘴裡的飯菜咽下,指了指自己的臉“阿哥,你看我,有沒有哪裡不一樣?”
魏澤真就朝她臉上細細看了兩眼,然後搖了搖頭。
“沒什麼不一樣。”
夏娘又扒了一口飯“賈管事說我又黑了。”
魏澤拿手將她的臉抬了抬,再次看去“他說得沒錯,是黑了……”
夏娘一噎“晚上的酒席,我還是不去了罷!”
“為什麼不去,就在前麵大廳的隔間內,吃了你就回來歇息,怎的不去?”
“就是變黑了,有些難為情……”夏娘扭捏道。
魏澤會過意來,知道她在彆扭什麼了,於是起身坐到她身邊“黑了也不打緊,仍是好看的。”
“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再說了……”男人壓低聲音道,“你身上還是雪白的,爺不愛彆的,就愛你身上白馥馥的肌。”
夏娘一雙杏眼怔怔地把男人看著,紅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推了男人一把“離我遠些。”
“你又問,我說了你又不愛。”魏澤不再打趣她,笑著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