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讓鄧秀將阿讚引到後宅,她孤身前往縣衙,這一走,她知自己必死無疑。
實際上,這個計劃,早已在她心中生成,隻有殺了田庸,才能搏得一線生機,田庸不死,他們必死無疑,田庸死了,他們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想殺田庸又談何容易,於是,她以身作餌,隻為換阿讚活下去。
二丫一手勾住田庸的頸脖,袖中滑出匕首,照著男人的命脈紮去,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田庸會武,居然避開了。
二丫一咬牙再次將人扯住,說時遲那時快,一刀攘進田庸的大腿。
田庸慘叫一聲,朝外大喊“來人!來人呐!”
十幾個衙役立時湧了進來,將二丫架住,田庸捂住自己的大腿,一拳擂在二丫的心窩,直把二丫轟出一口血沫。
在第一下沒結果田庸時,她就知道完了,殺不了這人。她好恨!千算萬算沒算到田庸會武,她本來又有傷在身,一招不能致命,滿盤皆輸。
“押下去,架上刑,讓老伍來問刑,我看她能挺到什麼時候。”
衙役聽罷,全都倒吸一口涼氣,老伍不是彆人,正是他們衙門的仵作,像他們衙役施刑,隻會逞凶賣狠,給人施刑就是衝著流血去的,但老伍不同,他對人體清楚,知道怎麼讓人生不如死,卻死不了。
他們曾見過他刮人,拿著一個小小的刀片,先把那人的耳朵割下來,放到盤中,然後再在頭頂開口,一刀一刀仔細地割著,發出細梭梭的聲響,被割之人疼得渾身扭動,陰濕的空氣裡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尿騷味。
老伍眼神專注,一邊割,嘴裡還一邊哼唱小調,直到將那人的整張麵皮割扯下來……
那日他們見過後,一連數月不能吃肉。
衙役們在田庸手下做事,自然是他怎樣吩咐,他們就怎樣做,可縱使如此,他們也覺得太損陰騭。
幾人將二丫帶到牢房,將她綁上施刑架。
其中一人杵了杵另一人“你去叫老伍。”
另一人不動“我不去,要去你去,我見了他瘮的慌。”
那人也不願動,抬頭看了眼二丫,拿刀柄扒了扒她“你要不還是招了,告訴我們你的同伴在哪裡,少受一些罪。”
二丫低著頭不說話。
衙役見了,知道問不出來,沒辦法隻能去請老伍來。
彼邊,田庸回了後宅,招來大夫替他包紮腿上的傷口,傷口才包紮一半,下人慌慌張張來報。
“大人……大人……”
田庸本來心情就不好,揚手就給了那人一耳刮,直把那人打得頭一歪。
“混賬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喪!”田庸罵道。
那人垂首躬腰,不敢再言。
“說,什麼事?”田庸沉聲問道。
“知州大人拜訪,還有……”
下人話音未完,田庸一下站起身,因動作太突然,扯到了傷口,又是一陣撕痛。
“快,快,來人,替我更衣。”說罷丫鬟進來,田庸見那人還不走,問他,“你還杵在這裡乾什麼?”
“我的大人喂,小的一句話總說不到頭,不光知州大人來了,太子也來了。”
田庸身體晃了晃“太子,是京都城的太子?”
“整個大夏,除了那位能稱太子,還有誰敢叫這個名兒?”
田庸口舌發乾,在屋中來回踱步,徹底慌亂了手腳,心裡又是驚又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