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帶著滿腹心事的母親遲遲沒有動。
王瑾儀在母親的懷裡,很想知道昨日祖父與爹爹說了些什麼,讓爹娘如此忐忑。
王瑾儀把小臉靠在母親臉上,摟緊了母親的脖子,讓親情帶給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一點兒力量吧。
母親回頭有點點晶瑩在眼裡閃爍。
王瑾儀心下大駭怎麼了?要發生什麼?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所幸,這種忐忑的情緒沒能持續太久,就被飛跑回二房的王文棟,歡快的腳步聲打斷了。
母親憐惜地給兒子擦著鬢角的汗珠,把茶台上的茶水倒空,給兒子倒了一碗溫水。
王文棟似乎等不及
“娘親,你聽我說祖父已經同意了,今年爹爹可以下場了。”
“彆急,慢慢說,坐這裡。”
“哎呀,娘親,你聽沒聽到啊?爹爹今年就能去參加科舉了!”
說完轉身又摟住了王瑾儀的雙臂
“瑾兒,你懂嗎?你太小了聽不懂。”
在王文棟激動的反複陳述中,王瑾儀的思緒已經來回跑了好幾遍。
這就是昨天祖父與爹爹研究的結果?用了半天時間就研究個這?那爹娘早上忐忑的情緒是從哪裡來?
從表麵上看這是一個好事兒啊。
王瑾儀自從穿越到王家,慢慢了解了很多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觀念。
先是對長子長孫的重視。
長房在家族中地位超然,長房長子如三十而立之年尚無嫡子,必須納妾,無關喜愛與否隻為傳承香火,血脈傳承而已。
要是長房妻妾均無子,不包括生的女孩,那就會從最近的血脈中,找5歲以下的男童過繼,而且對孩子的身體、智力都有要求。
為了長房在族中的地位,還會把家中的資源首先給長房。
像王瑾儀自己家,大伯父王書元和爹爹王書禮是同年考中秀才,之後,為扶助長房,大伯先下場科考考中後,後邊的兄弟才可科考,但機會是三次。
如果一次即考中,弟弟下屆都可參考。
最多,長房長子有先連考三屆的特權!這是就是長房長子的特權!
這些觀念是從男孩們,進書房開蒙就灌輸了的意識,也沒人覺得不妥,因為世代長房嫡子均是如此。
王家已經是很開明了,縱使是女孩也允許讀書,家中孩子統一在5歲入學,但對長房的特權的維護還是堅定的。
這些都是因為在大家庭中,為了家族管理的需要,就得給長房以超然的地位,除了家中眾人的尊重,還得有社會地位,這樣才能使長房有威望。
爹爹對此從無不滿,聽娘親的言語中透露,爹爹一直嚴格治學,從不敢懈怠。
在原身的記憶裡,三叔王書延是少年天才,憑借才情三叔是最該有成就的。但出於家中管理需要,少年天才也得排隊。
娘娘親講過,三叔記憶力驚人,文采斐然,10歲考中秀才並高居榜首。
在大房考中舉人之前,三叔無法參加科舉,於是專心研究書法從不與長房長兄爭競。
這些都是王瑾儀前世無法理解的。但穿越而來切身感覺到,大家族的管理隻能如此。
在這個時代,讀書是個奢侈的事即使對於曾是三品官的王家,也無法全部滿足眾人所願。
王家除了田產和出書,再無進項。當然,府學閣主是有薪俸的但也並不富裕。
清流文人絕不經商,就沒有市井之才,這主要是因為“不與民爭利”這種思想,就是文人提倡的,王家也堅守著“不與民爭利”這條線。
王家可說是富裕人家,但絕不是大富之家!所以家中培養誰,隻能有側重!
家中的其他人永遠排在長房嫡子之後,誰也彆想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