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英圍著歐陽文澈轉了一圈,
“你略比蕭昱高一些。你好像左肩或者左臂受傷不久,你在努力端著左肩,這點不一樣,你比蕭昱更壯一些,你們膚色也不同。”
李元英把皇家的事情都隱瞞了。
但魏無極開口了。
“少主,年前蕭昱意外墜馬,傷了腰和腿,現在剛剛養好,他永遠不能騎馬了。難道少主不知?你難道沒有看蕭昱給你寫的信?”
歐陽文澈沒有回話,走回桌案後,從抽屜的暗格裡取出一封信,
“先生說的可是這個。”
“少主,請儘快否則你無法了解當下的形勢。”魏無極說道。
然後,回頭開始以主人的姿態,喚了一聲
“來人。”
聞言進來的是雲五和雲六。
“把元英安排住下,一定保證安全。
要住到東升的物資返回,隨鏢車回京。”
然後,又送李元英出門,看著李元英人影離開,又吩咐道,
“我要住在少主隔壁,去收拾吧。”
魏無極安排妥當,回身見歐陽文澈正盯著桌上的短信出神。
東宮現在,太子多病,蕭昱重傷,東宮嫡子嫡孫幾乎無法正常參政。
歐陽文澈現在是東宮僅存的希望。
太子當年冒天下之大不韙,留下了歐陽文澈,當時隻是難舍血脈親情,現在成了東宮僅存的念想。
自從東宮得到歐陽文澈被刺客追殺的消息,就設計,以歐陽鴻明嫡孫進京看病為名,引走刺客。
沒想到,遭到刺客一路追殺,直至歐陽鴻明和歐陽文澈的替身,雙雙墜崖落入長江,仍然不依不饒,長江下遊兩岸幾乎布滿殺手,直到歐陽鴻明遇難,長江邊上才算消停下來。
魏無極意味深長地望著歐陽文澈,沉思久久……
歐陽文澈站起身,給魏無極深深施了一禮,
“請先生教我,學生願誠心受教,在此拜過了。”
魏無極見歐陽文澈認下了自己,趕緊扶起了歐陽文澈,心中竊喜,麵上平靜。
“少主,我受太子之托,將全心扶助公子,願得公子信任……”
………………
又一個夏日的清晨,在蟬鳴聲中到來,讓心焦的王家眾人,更加煩躁。
永興巷9號院兒裡,無論是主還是仆,都知道,王瑾儀因驚嚇過度,陷入昏厥。
祖父冒雨親自上門,請來致仕還鄉的鄭老太醫,出手給王瑾儀行了兩遍針,王瑾儀高熱總算退下去了。但昏睡遲遲不醒。
哥哥王文棟一早起來,沒去後院兒練劍,而是輕手輕腳的來到妹妹房裡。
看到雙眼浮腫的母親,嘴角上起了火泡的父親,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沉默地站在房間一角,心裡默默地為妹妹祈禱。
“文棟,去洗漱吧,一會兒我送你去私塾。”
父親沙啞著嗓子,說完又輕咳了一下,
“慧娘,天都亮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母親出乎意料的反駁了父親。
“不,我不走,我要守著瑾兒,我的囡囡本來是好命的,不該,不該……”
母親哽咽著為自己辯駁,可更像是為女兒辯駁。
“青兒。”
父親喚道,母親房裡的大丫鬟青兒,恭恭敬敬的走進了房間,準備為母親洗漱,父親接過帕子,親自為妻子淨臉。
王文棟第一次關注到父母的互動。
父親坐在母親身側,左手扶著母親的肩膀,右手為母親輕輕淨麵,不時低聲伏在母親耳畔叮囑著什麼。母親隻是默默的承受夫君的憐惜,不躲不避,也不搭話。
之後,父親把母親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輕輕的說著什麼。
王文棟聽不太清,好像父親是在背古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