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儀與父親手談的全心投入,母親靜靜地觀棋不語,站在夫君身後,研究著棋局。
咦?女兒的棋風怎麼變了?剛剛和自己對弈時,女兒大開大合,戰鋒犀利,像個勇猛的戰將,算的都是大局。
現在棋風又改成環環相扣的一步一個陷阱,緊跟著白子不斷布局,黑白兩方不知不覺下了幾百手,黑白棋局各還有氣,若戰下去,還可再戰幾百手不止。
寂靜的房間裡,無人感到時間流逝,也全沒發現天色漸晚。
王瑾儀前世,是在少年宮圍棋班兒學過一陣子的,剛有點興趣兒,就因為學的太雜影響課業,就中斷了。
前一陣背棋譜進步明顯,再加上邊背棋譜邊與一個成熟的棋手每天複盤討論,就像喚醒了沉睡的基因。
現在突逢兩個相當的對手,有一種難得的舒暢之感。
最後母親乾脆坐在父親身邊,邊觀棋邊為二人斟茶遞帕子。
二人坐累了,分彆站起走動,再回身落子,父親接過母親手裡的團扇,一下一下輕輕拍在前胸。
王瑾儀則有母親近身服侍,在身後,一下一下為自己打扇。
門外有下人回稟,母親以手示意,走到門前傾聽回稟後,輕輕點了點頭。
回到棋案前,輕咳了兩聲,
“鄭郎中來複診,先到這裡吧。”
母親聲音輕柔,思緒深陷在棋盤中的兩人毫無反應。母親輕輕撫了撫女兒毛茸茸的發頂。
鄭郎中和小鄭炎進門,看到的,是戰至正酣的棋局和全心投入的父女二人。
鄭郎中為王瑾儀切脈,王瑾怡就用另一隻手落子,父親先退出棋局,與鄭郎中笑著解釋說,
“抱歉,忘憂清樂在棋盤,慢待了,鄭兄見諒!”
王瑾儀今天兩盤棋接觸了兩種棋風,得出結論,下圍棋,需要非常好的記憶力和推理能力,否則妄談輸贏。
鄭郎中從一進門就感歎王家的文化氣息,連哄孩子都是手談風,簡直是大大的佩服。
今天,小鄭炎得到準許進門,就一直想找到那個寫白話故事的女孩兒,能把降妖除魔寫的栩栩如生的會是誰?
鄭郎中進門給一個小不點兒的女孩兒切脈,還點著頭說,
“這次病愈了,還是要少思少慮,忘憂才可以去了病根兒。”
鄭岩看了看自己手裡抱著《西行漫記》,有些猶豫地虛虛的問了一聲
“我可以見一見‘夜空中的星’嗎?”
王瑾儀猛地回頭,像是被雷劈中,定定地盯著鄭炎急急開口
“你找誰?快說你找誰?”
滿屋子的人都被王瑾儀的驚呼嚇了一跳。
鄭炎明顯被嚇住了,遲遲不敢說話,木訥地試探
“我想找這書的作者,我喜歡她寫的故事,想讓她給我簽個名兒……”
鄭炎被王瑾儀瞪圓的雙眼嚇得聲音越漸小,最後不敢再開口了。
王瑾儀追問道
“你知道‘夜空中的星’下一句是什麼嗎?”
鄭炎輕輕搖了搖頭,王瑾儀急了,吼出來
“那你來找‘夜空中的星’?”
鄭炎把手裡的一摞書捧到身前,往王瑾儀眼前送了送,
“我想要個簽名……”
王瑾儀這才明白過來,這不是來尋自己的陳智遠。
不知為何,心裡突然一陣煩悶。
淡淡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