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郎雖然知道走山路抄近道可以節省時間。但是陳三郎寧願繞行官道。
他絕不想惹麻煩。不論是野獸還是劫匪,自己都不是對手,也都惹不起。而且,山路難行,看似節省了時間,實則耗費了體力。
到了縣城,人又累又乏,根本無法學習,更沒有辦法抄書,人累就容易犯困,彆說是背書,就是記書上的內容,恐怕都沒有那個精力了。
自己想利用文墨坊,自學的想法那就實現不了了!
現在,自己所有的重心都為了科考服務!因為自己需要這個身份,方便尋找王瑾儀!
每每想起王瑾儀,陳三郎就有一種緊迫感,。
自己已經13歲了,如果王瑾也在這個世界上,那她今年究竟多大?是13?還是15?在這裡,13歲的女孩子就可以議親了。
這是個對女人不太友好的時代。
女性對婚姻沒有自主權,這個時代一般的女孩子在家裡在婚姻上,普遍都是父母之命,女孩子隻有屈從。
正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就是一輩子,你彆想有說話的權利。如果王瑾儀與自己年齡相仿,等待著她的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陳三郎站定,心裡一片煎熬,從身後拉下水壺,灌了兩口涼水,讓焦灼的內心得到稍許的舒緩。
每天,陳三郎卯時已經出門,上山砍柴,天不亮把柴送到徐老秀才家的私塾,碼放好。
為了不影響人家休息,就就輕手輕腳地離開,忙著跑回家去幫父親到地裡除草。
等父親背著水甕下地,才回家吃一口飯,然後往縣城趕來。
為了節省每一個銅板,他從不坐驢車。坐兩次驢車的錢,就可以買半斤糙米,那是自己和父親一頓的口糧。
為了節省一切開銷,陳三郎已經快把前世所有的便利都忘掉了。
望著天邊越升越高的太陽,陳三郎把心裡的王瑾儀暫時放了放,加快了步伐。
進了潯南縣城的城門,正是午時,城門吏正在大聲地宣讀布告,陳三郎擠進人群聽了幾句,原來是在宣讀學政衙門,科考報名公告。
陳三郎轉身進城去了。
到了鄉試報考的時間了,城門官吏在宣讀報考事項,尤其是一旦考中所帶來的各種福利。
考中秀才免徭役,免除個人土地稅。還有為小官吏的可能,還可以開辦私塾。
想到這些,都是自己的動力。
今年不行了,來不及了,自己連經史子集都沒有熟讀過,更不用說熟練應用了。
最少得在報考之前,先把所需的費用都賺出來。
還要賺錢買文房,否則怎麼考試呢?
陳三郎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拿出硬餅子邊啃邊走,穿街走巷直奔文墨坊,
每次從家裡到縣城,路上都要浪費近兩個時辰才能到,在路上的確辛苦,但陳三郎不覺得。他心裡有個陪著自己的人,讓這漫長的路途不顯得孤單。
文墨坊的夥計,每次看著這個穿的滿身補丁的窮書生,總覺得這個人長了一個笑模樣兒。
兩個人照麵的機會雖然不多,這個書生總像心裡有什麼好事兒。
讓人難以琢磨,窮成了這個樣子,還心裡美美滋滋的,究竟美從何來?小夥計就是不能理解。
但還是照例把角落裡一個書案騰了出來,擦乾淨,把掌櫃提前交給自己的一個紙條兒交給了書生。
陳三郎看完,明白了,今天老板讓自己抄一本兒叫做《俠客行》的話本子。
陳三郎三口兩口將最後一點兒乾餅子吃完,小夥計在茶台給他斟好了水。陳三郎疾步過去喝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