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婦沾了沾墨,刷刷地寫了兩頁的字頭,然後把紙推到王瑾儀麵前,再走到女孩身後,握住小孩的手,手把手地教孩子把兩頁紙的字頭寫了兩遍。
寫字最初是肌肉記憶,時間久了就印在大腦裡,王瑾儀儘量照著字頭寫,越寫越緊張,最後居然不是忘記筆畫,就是寫的根本不像個字。
王瑾儀咬住嘴唇,堅持,堅持,可是沒堅持住,當一滴滴珍珠樣的晶瑩的淚,滴在紙上,慢慢將墨跡暈染開,仿佛是一朵朵大寫意的花,次第開放。
宗婦靜靜的地看著,女孩之後會做何反應,並沒有出聲。
王瑾儀就這樣邊流淚邊寫,眼淚模糊了雙眼,看不清了!就用手背抹掉眼淚,不停地寫。
奶娘及時把手帕貢獻給小姐,王瑾儀抱緊手帕,用力擤了一通大鼻涕,小河一樣的鼻涕落在奶娘的帕子裡,王瑾儀直接放在桌案上,繼續寫字,就這樣邊流淚,擤鼻涕,邊寫字,互不影響……
終於兩頁紙寫完了,王瑾儀的書案上堆著擤過鼻涕的帕子一大堆,有奶娘的,有自己的,有宗婦的,有朱玉的,有青玉的,最後連進門來的青兒都把手帕貢獻出來了。
宗婦看著邊哭邊寫字的王瑾儀,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覺得小小年紀堅持不懈,遇到困難不放棄,惜字如金地謹慎誇了一句
“儒之可教。”
王瑾儀意外地收獲了彩虹屁,從剛剛情緒失控中情緒得到緩解。
覺得宗婦還是很可愛的,至少是有的放矢的誇獎了自己,有些受用。
宗婦觀察著王瑾儀的反應,雖然女孩聽了誇獎很開心,並沒有飄飄然,心裡對王瑾儀有了綜合評定。
接下來幾天,王瑾儀按宗婦的要求領會了王家禮法的精髓,飛快地掌握,其實從考考核後,王瑾儀與宗婦一對一的培訓就結束了。
這些天,是為了搞清王瑾儀將來會有如何發展,回去好向宗長彙報,另外也是要提點王瑾儀書法。
除此之外,就是能每天和王瑾儀手談一局。
下圍棋實在費時間,影響王瑾儀的日常安排。所以每天隻能擠出一局的時間,還要大致看出棋局走勢以後,一方就得棄子,若真要持續的下到最後,那時間不定要用多久。
與王瑾儀接觸這些時日以來,宗婦發現這個女孩簡直是個璧人,並不是奉承,真的喜歡這女孩的聰明和堅韌!
又一個早晨,依然悶熱,王瑾儀按禮製穿好服裝,例行一日的生活開始了。
先按每日的日常,王瑾儀到母親房間等著背棋譜再與母親複盤,坐在母親房間裡,看母親化好妝去送父親和哥哥出門。
王瑾儀晃動著兩條小腿,悠閒地等著母親回來,這時宗婦進門,見王瑾儀兩個腿岔開著還晃悠著,就給王瑾儀講女人要時刻遵守規矩和禮法,說這是女人生存的底氣……
王瑾儀萬沒想到,有個辯論環節,誰怕誰,那咱就論一論!
“宗長,學這些規矩和女性的生存底氣是有關係,但不是絕對的。我覺得女性的經濟獨立,才是女性生存的底氣。”
宗婦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論斷,有些詫異,也覺得有些新奇,但難以接受,於是反問
“什麼叫女性經濟獨立?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母親推門而入,王瑾儀正覺得自己有些說了個太大的命題,不知如何圓回來。母親就回來給自己解了圍。
母親給宗婦施禮後,就與王瑾儀把棋譜複盤,利用複盤開始兩人對戰,不出意料,母親再次落敗,王瑾怡快速結束了戰局。
接下來與宗婦對局,沒等宗婦棄子認輸,王瑾儀自己先棄子結束了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