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靜,寺院之中一片寂靜,外頭也無一點風絲,唯獨誦經堂響起規律的木魚聲。
寧鶴年穿著僧衣跪在蒲團上,一邊敲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向。
是的他還是妥協了,並且為了守株待兔,已經在這兒敲了好幾天的木魚,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為他為了像一點還特意學了幾句經文,打算聽見動靜就趕緊念。
這樣的勇敢也是因為有保障——澄灼就在他麵前的香案下邊,因有一層布蒙著香案,所以尚能藏身。
外頭忽然起了一絲風,吹得寧鶴年一個激靈。他隱約覺得今晚就能看見那個妖物的真麵目!
越想越害怕,“澄灼?”他不放心地小聲呼喚,試圖汲取一點安全感。
麵前馬上有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壓著嗓子回答“你要是還怕的話,我也剃光頭發跟你一起跪在那?”
寧鶴年喜出望外“真的?”
澄灼十分無情“真你個大頭鬼,再磨嘰我就走了!”
寧鶴年身子一抖“你這麼凶巴巴,鬱知會被你嚇跑的!”
澄灼安靜下來,隔了一會兒底氣不足地反駁他“念你的經!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需要彆人罵著才能聽懂道理。”
寧鶴年撇撇嘴,嘴裡繼續叨叨咕咕,不過這一嚇把那些臨陣磨槍的經文全忘了,隻能念些“人之初性本善……”
就在澄灼聽得昏昏欲睡時,一道香風吹過,順著簾子的縫隙將她驚醒。
寧鶴年也聞到這一縷和當下情景十分衝突的脂粉香氣,頓覺毛骨悚然,木魚都越敲越快了。
女人瞧著他單薄卻並不瘦弱的身體有幾分疑惑,在後頭觀察他幾圈,光看側臉似乎是個清秀的小和尚呢。
隻是看著麵生,難道是今天才來的?那他大概也不知道什麼。
寧鶴年已經緊張到極致,敲木魚的手重了一下,也驚醒觀望的女子。
她的眼神瞬間注滿危險意味——即便是每日在佛祖腳下誦讀經文的佛子,也不過是些道貌岸然的小人。
長得清秀?不正是引誘姐姐的陷阱!
她沉下心幾步走近,看出寧鶴年的緊張,可若是不對視,她就沒有機會致使他暈眩,
於是她夾起嗓子忽而輕聲嬌笑“小師父,怎麼隻你一人在此?”
寧鶴年閉了閉眼,“人之初性本善”變成“我不怕我不怕”在心裡循環播放。
他不敢回頭,也不知如何搭話,女人反而乾脆坐在他旁邊的蒲團上,瞥見他緊張的神色,心中更加不屑。
“怎麼理也不理人家?難不成,是覺得我生得太醜,所以不願搭理?”
她說著又挪近一點,好方便自己下手。
但寧鶴年平時也不近女色,他長在崇尚道家的浮鶴宗,從小與符篆卜卦為伴,從未對女人有任何欲望,因此嚇得迅速躲開。
“你……這位施主,男女有彆,還是不要過於靠近的好。”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人看上去倒是比前幾個好很多,難道是個好人?
她存心再度試探“你都不曾看我一眼,為何頻頻拒絕我呢?你討厭我不成?”
寧鶴年已經在麵前的空地上看到一個怪異的影子,很像鳥類的尾羽。
他鬆了口氣——樓聽許說了,等這個人動手她就出來把人摁住。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