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推開翎綰，慌到不知該說什麼好。
“翎綰、你先冷靜！我們……我，我不能娶你，我不喜歡你怎麼能娶你呢？”
她自以為說的話足夠傷人，但翎綰毫不在意，甚至更坐近些。
“我知道你還沒有那麼喜歡我，我不會逼你的，我喜歡你就夠了。你吸收了我的尾羽，你的心臟有我的氣息，我早就是你的凰了。”
青河驚到說不出話，事實上她也無法一次又一次推開翎綰，除去她自認有愧翎綰，實則也對這個不屈不撓粘著她的小姑娘多出不忍來。
翎綰越是主動追求，青河越是步步後退，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拒絕，更不知如何接受。
翎綰看出她的無措，並沒有再催促，隻是靠著她，輕輕拍打著青河的手。
“以前我沒有成年，在你眼裡或許隻是個小孩子。但是我現在已經成年了，你也要知道這件事，要把我當成一個成熟的人來看待。”
青河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哪個成熟的人會抱緊彆人強行表白啊？
不是說鳳凰成年後會感情淡漠，與人生疏的嗎？怎麼翎綰反而還比以前更加粘人了？
翎綰不理會她想什麼，隻是把自己想說的說給青河聽。
“從我第一次在寺廟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吸引了，我就覺得你好吸引人哦，比梧桐更吸引我。”
“後來有了這麼久的相處，我更喜歡你了。我知道你是個表裡如一的人，既溫柔，又寬和，性子越淡，我越喜歡！青河，我就想嫁給你，旁人我都不想嫁，你可要早一點喜歡上我哦。”
青河被抱得緊緊的，這些話她確實很感動，但是被強行灌輸這件事也的確讓她覺得很麻木。
好半天，翎綰似乎說累了，也或許是剛成年，氣息不穩，還需要更多的休息來補充體力。她抱著青河說著說著就睡了。
青河總算鬆了口氣，把人扶著緩緩躺倒在榻上，輕輕關了門出來。
外頭隻有折瀾坐在桌邊，似乎在欣賞風景，也像是在走神。
青河沒出聲打擾，又不好在縱獸的家裡四處走動，就隻安靜坐在折瀾旁邊。
折瀾回過神，瞧見她眉宇間的疲倦，笑問“怎麼，果真如縱獸所言，那小姑娘六親不認了不成？”
青河勉強笑笑“……沒有。倒是更……”
她欲言又止，折瀾看出端倪，忍不住笑出聲“怎麼，難道還更粘著你，向你逼婚了不成？”
青河一愣，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她說了很多，之後……想是累了，又睡過去了。”
折瀾無奈地搖搖頭“這小姑娘，的確怪麻煩的。”
青河聞言，疑惑地抬起頭“當初不是折瀾姐姐找她來照顧我嗎？”
怎麼聽著這話，好像折瀾對翎綰並不熟悉。
折瀾一愣，心虛地看向彆處“她這院子裡的花開得倒是好，也不知是什麼花，好不好養。”
青河很容易就被帶偏了，附和著點點頭，開始思索自己見沒見過這種花。
兩人陷入安靜，折瀾看了青河一眼，小姑娘穿得肅靜，坐在石凳上的樣子清純可人，有這滿園金黃的樹葉做底，更顯得她清新脫俗。
兩人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平淡如水，倒也相配。隻是青河從頭到尾都不知情，強行把人塞給她，她或許也會覺得困擾。
思及此，折瀾轉回來，神色認真地詢問“青河，你可覺得翎綰麻煩？”
青河一怔，唇角微動，沒說話。
折瀾說的更清楚些“我不妨與你說句實話。當初翎綰之所以來照顧你，是她父親將她送來。鳳凰族的尾羽的確意義重大，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這一點她並沒有騙你。”
“鳳凰王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先有翎綰的姐姐被凡人吸乾精氣，才把她送歸梧桐樹修養精魄，又發現翎綰把尾羽送了人。鳳凰王無奈之下隻好來找我，希望我能為他引見收了尾羽的人。”
“但那時你還在池子裡養傷，不便見人，因此我便同他說好，把翎綰暫時留下，讓你們自行相處，若是實難情投意合，翎綰就自回鳳凰族去。”
青河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她更驚訝的是，聽完這些話，她冒出來的第一個問句卻是有關翎綰的。
“若……若她回去，可會受到她父親的責難？”
折瀾搖搖頭“她父親是不忍責怪她的，旁人說不準。”
她垂眸，瞧見青河擔憂的神色，坦言“同行許久，我不願你們任何人屈就自己，成全彆人。若你不願，隨時和我說，我都可以送她回去。”
青河咬著下唇，同翎綰相識以來的所有事情，在這幾秒內迅速掠過。半晌，她搖搖頭。
“我……我並不討厭她，也沒有覺得她麻煩。畢竟尾羽確實是被我吸收了，我也不忍心看她就這樣回去被族人責難。”
折瀾勾唇，她闔上眸子靠在藤椅中，一語道破青河心間的迷霧。
“也就是說，還能相處看看咯？”
青河沉吟幾秒，臉上帶著幾絲薄紅，雖然羞怯，卻鄭重地點了點頭。
翎綰確實黏人，可翎綰的真心實意她看在眼中，如若真能生出情愫，那於她於翎綰來說，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修仙之路漫漫沒有儘頭，能得一人相伴左右，又何嘗不是一件妙事？
折瀾唇角揚起，剛剛還在茫然的心緒忽然也清明許多。
原本還覺得情愛無用，可真的促成一樁你情我願的感情，這感覺……確實怪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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