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問,不等於不想知道,他就拐彎抹角地說道:“您是不是以前就認識侯遠?”
田教授說:“他呀,認識很久了。以前我去黨校講課的時候他可沒少向我請教,而且,他的老領導還帶他和我一起吃過飯,所以一來二去,我們就認識了,他也總來向我請教經濟相關的問題。”
“而且,我也是昨天他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他去你們縣當縣長了,本來我還打算讓他對你照顧照顧呢,沒想到你這臭小子居然不聲不響就辭職了。”田教授有些生氣地笑罵道。
“我辭職的事,您是聽他說的嗎?”
“是啊,他把你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而且,人家今天一大早就來我家等你了,我是看出來了,他挺賞識你,也是真心想挽留你。”
周浩然更加疑惑不解,也就是說,侯遠在給田教授打電話之前,是不知道他跟田教授的關係的,而且還特意了解過自己。
“我又沒跟他共過事,他賞識我什麼?”周浩然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個你就要問他了。浩然,侯遠一大早找到我家,你一點不動心?”
周浩然說:“老師,說心裡話,人都有虛榮心,儘管我辭職,也希望單位對我進行挽留,我沒想到他直接來您這等我,我的確很感動,也感覺很有麵子,我很知足,也很領他的情。”
“但是,我還是想換個活法,我性子直,做事愛較真,好抱打不平,厭惡假大空,瞧不起不學無術投機鑽營的人,另外,我也厭倦了那些寫不完的政府材料,與其說我不適合官場,不如說官場排斥我。所以,不打算吃回頭草。”
“可是我聽說這幾年你做得不錯呀?都快提正科了。”
“那是趙縣長包容我,包容我的缺點,從不真正拿我當下屬看,而是當朋友,如今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真的不信他會貪腐,我總感覺這裡麵有問題,沒準是劉書記。。。”
隻有麵對老師,周浩然才會暢所欲言,才會有什麼說什麼。
“這個我懂,在基層,儘管縣委書記是處級乾部,但手裡的權力卻是最大,相當於土皇帝。你是縣長的人,縣長倒黴,當然沒有你好果子吃,弄不好會成為彆人發泄私憤的犧牲品。但是浩然,我敢打保票,侯遠會比你原來的縣長高明。”
不知為什麼,田教授說這話的時候,周浩然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篤定。
“我知道,上午我跟他聊了半天,我能感覺到他是一個開明的縣長,是一個務實的縣長,他跟趙縣長有些不同,趙縣長有時候和我很像會很衝動,他不一樣。”
“趙縣長後來為了反抗劉國華,太意氣用事,也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這些我都清楚,但作為領導的跟班,是不能左右領導的,他拿我當回事的時候,我是回事,不拿我當回事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是。”
“但這並不損傷我們倆的感情,他了解我的家庭情況,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非常照顧我,多虧了有他,我才踏踏實實照顧了我母親四年多。”
“你媽媽有福氣啊,有你這個大孝子。我都不敢奢望臨了能有她這樣的福氣。”
田教授說到這裡,有些羨慕,自己的老頭過世好幾年了,女兒也早已經嫁出去了,平時這空蕩蕩的屋子裡平時隻有自己和小保姆兩個人。
看到田教授眼裡出現的落寂神情,周浩然趕忙說道:“老師,我以後會經常來看您的。”
田教授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周浩然看了看表,已經快到5點多了,他不能再賴在導師家吃晚飯了,就說道:“我得走了,有時間我再過來看您。”
田教授說:“彆走了,陪我吃晚飯吧。”
周浩然說道:“我……晚上約了人。”
田教授聽他這麼說,乾脆地一揮手:“既然約了人就走吧,你要是沒地方住就來家裡住吧。”
“我有地方住,您就彆為我操心了。”周浩然和田教授擺了擺手然後招呼了一下小保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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