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實，王委員你繼續說。”景雨晴聽得入了迷，不禁瞪了一眼劉光開口道。
“其中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光棍，耳朵下麵長了個一拃多長的血瘤。那血瘤就像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垂到脖子裡，陽光一照，裡麵縱橫交錯的血管和半袋子血液，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佳佳喝了一口水，繼續開口道“他走遍了全國各大醫院，所有大夫用儀器檢查後都對他擺擺手，說沒辦法，並稱瘤子中的血管連著大腦，動手術有生命危險。老光棍熱切地要成家可是他帶著這樣一個瘤子，誰跟他?於是他治病心切，懷著一顆不怕死的心求到了張回春。“
“張回春用手指捏了捏他垂到臉頰旁邊的瘤子，又衝著陽光看了一下瘤子中間的血管，瞪著一雙緊眼皮的小眼睛問他：‘怕死不?’‘我連個媳婦也沒有，生不如死。’‘那好，我保你手到病除，五天後來吧。老光棍喜出望外，拿著張回春開的五服中藥回了家。”
王佳佳這次主動打住話頭，扭臉看了一下劉鄉長。她見劉鄉長的臉上也升起了好奇的神情，於是，更加自信地說了下去。
“五天之後，正逢村裡趕大集，來看病的人很多。這是一個夏天的上午，頭天剛下過一場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老光棍老早便來到了張回春衛生室。衛生室內今天在錦旗下麵多了幾張美女照片。張回春讓老光棍坐在窗前的一把椅子上，旁邊一張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條桌上擺著一盞酒精燈。酒精燈放在一個鐵圓圈內燃燒著，藍色的火苗在燒著一把擱在圓圈上的手術刀。門外圍滿了看熱鬨的男女老少。”
“張回春的妻子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鞋帶係得牢牢的，跑前跑後，為丈夫打下手。張回春穿著一件白大褂，脖子裡掛著一個聽診器。他用左手，慢慢掐著血瘤的根部，邊掐邊問：‘疼不?’‘不疼。’再使勁掐，幾乎快掐透氣了，又問：‘疼不?’‘不疼。’”
“這時候，架在酒精燈上的手術刀燒紅了。他取下刀子，在一碗藥水中一激，碗中冒出一股白煙。這種煙讓人聞了馬上打瞌睡。”
“那是麻醉劑。”景雨晴為自己知道這個藥方興奮地叫了一聲。
王佳佳被打斷了也不惱，看了一眼景雨晴後，又繼續開口說道“張回春又把沾滿藥水的刀子放在酒精燈上接著燒。刀子很快又燒紅了。這時，張回春對老光棍說：‘看見前麵牆上的美女了嗎?看見了?她像誰?看不出來?她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媳婦。’‘彆糊弄人。‘‘不糊弄，你好好看看吧。’老光棍兩眼直直地看著貼在牆上的美女。那美女一個臉蛋上長
著一個深深的酒窩，兩眼含笑地向下望著老光棍。張回春用手一撥老光棍的頭，說：‘哪一個更好看?’老光棍一扭頭，看到另外一個美女更加俊俏。而就在他這一扭頭之際，張回春拿起刀子，飛快地從瘤子的根部切了下去。手術刀切下瘤子，隨即貼在傷口上。瘤子切了下來，居然一點血也沒有出，一點疼也沒有感覺到。”
“啊”聽到刺激處，景雨晴就像親眼看到張回春動刀似的，向後一仰，嚇得大叫一聲。
“這是麻藥？”劉光話音還沒落下。
王佳佳繼續開口道“張回春手提著一拃多長的瘤子，放在光棍眼前說：‘快看這個美女。’老光棍這才醒過神來，
嚇得啊了一聲，昏了過去。擠在門外看熱鬨的人都驚訝得瞠目結舌，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佳佳說到這裡停住，望著周浩然，似乎在請示是不是再往下講。
周浩然輕輕點頭，示意王佳佳繼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接下來故事的濃厚興趣。
“老光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衛生室的一張乾淨床鋪上，窗外的夕陽灑進屋內，給一切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張回春坐在床邊，笑眯眯地看著他，手裡還拿著那個已經切除的血瘤，隻不過此刻它被放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中，像是一件被征服的戰利品。”
“老光棍想要摸摸自己的脖子，不過被張回春打斷了，傷口處已經被縫合了。那裡曾經掛著沉重的負擔，現在除了微微有些癢感，再無其他不適。‘這……這是真的嗎？’他難以置信地問。”
“張回春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是真的，我說過手到病除，就不會食言。你現在可以安心去找你的媳婦了。”
“老光棍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緊緊握住張回春的手，連聲道謝。從那天起，他整個人都變得精神煥發。不久之後，他真的在村裡找了個媳婦。”
“而張回春的名聲也因此更加遠揚，後來他就攢了點錢，回村裡蓋了三間大瓦房，自己開著小診所，不過生意一點都不少，遠的近的莫名而來的人很多。”王佳佳一笑，圓小的下巴上閃出幾個小酒窩。
“真是不可思議。”景雨晴感歎道。
本來下午調研結束，大家應該在鄉裡召開一個座談會，鄉裡跟縣裡市裡彙報一下鄉裡的工作開展情況，遇到的困難，讓上級部門幫忙解決點問題，沒想到因為好奇，講了這麼個故事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等景雨晴他們聽完鄉裡的彙報後，都快五點了，鄉裡的住宿條件也不好，所以隻能讓景雨晴秋雅一行貪黑趕回縣裡。
周浩然因為不放心，所以親自開著車在前麵帶路，護送著景雨晴一行趕回縣裡。
夜幕降臨，車燈在蜿蜒的山路上劃出一道道光弧。周浩然駕駛著車輛，小心翼翼地在狹窄的道路上行駛。景雨晴和秋雅坐在後座，雖然疲憊，但心中卻充滿了感激。他們知道，如果沒有周浩然的護送，這一路的夜行將更加艱難。
其他工作人員和司機則開著另一輛車跟在了周浩然的車子後麵。
車窗外，山風呼嘯，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景雨晴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感慨萬千。通過今天的接觸，其實他對周浩然有了一些好感，首先是長得帥，其次是年紀輕輕居然能當上鄉鎮一把手，肯定工作能力很出眾，再有就是他主動護送，讓當大小姐當習慣了的景雨晴產生了那麼一丟丟的好感。
景雨晴時不時地看看車窗外，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偷看一下周浩然，雖然漆黑的夜晚什麼也看不到。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看到了縣城的燈光。周浩然將她們送到了縣賓館，侯遠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他要陪著一起吃個晚飯。
周浩然本來想走的，可是被留下了一起吃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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