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外,一株綠萼梅梅花下是一臉被雷劈了的孫永福癱坐在石子小路上。
大大張著嘴,遲遲閉不上。
他的親娘他的親爹他的祖宗啊!
天呐天呐天呐!!
若是曾經有人告訴孫永福當今天子會這樣抱起一個女人,孫永福定然會嗤之以鼻,再把這個睜眼說瞎話、胡言亂語的賤人拖下去杖斃。
但是眼下,這個他夢都不敢夢到的場景卻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快!小雲子,扶雜家起來!雜家腿壞了,不是不是,雜家腿軟了!”
年輕的公公小雲子也腿軟得不行,但還是掙紮著去扶起地麵上的司禮監總管孫永福,幾人小心翼翼在地麵上努力了好一會,終於站了起來。
“來,你們都給雜家記著!如今,以這位陸姑娘為重!可記住了!”
“可彆嘴碎說了什麼出去,要不然那十七宮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幾名稚嫩的公公如小雞啄米般拚命點頭。
“記住了記住了!”
在宮中伺候了這些年,真可是什麼都能看到啊!
與這邊溫馨滿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時鳳儀宮主殿內地麵上淩亂散著十個人頭,各個麵目驚恐,眼球泛白,眼珠浸染血絲,切斷的脖頸鮮血淋漓。
令人悚然的場麵。
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主殿內,站著的宮女們低垂著腦袋,麵露濃烈恐懼,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還有幾名離人頭近的宮女更是癱倒在地,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接著垂下腦袋。
而金碧輝煌的地麵上是蔣皇後麵無血色,囁嚅著唇瓣說不出半句話,要不是身邊的心腹嬤嬤用力扶住她,恐怕她當真站不住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晉徽帝到底什麼意思?!
“嬤嬤,他這是在威脅我嗎?他這是在威脅我?啊?!”
蔣皇後心神大震,渾身發冷,麻木地愣愣問身邊的嬤嬤,似是難以置信反問了一遍又一遍。
嬤嬤也拚命咽唾沫,努力強撐起笑容想要安慰蔣皇後,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娘娘……”
蔣皇後頭昏目眩,低下頭時無意與其中一個眼球泛白的死人對視上,驀然啊一聲尖叫了出來。
“快!給本宮扔出去!給本宮扔得越遠越好!!”
聲線粗糲刺耳,透著無限的驚恐與厭惡。
不一會兒,一些膽大的小廝把這些人頭帶了出去。
一些宮女白著臉收拾著地麵上的血漬。
有些血漬已經乾了,她們不得已用濕布用力擦了好幾遍,擦乾淨到徹底見不到血印後才起身離去。
熏香此時也被點了起來。
驅散殿中的血腥味。
蔣皇後死死攥著心腹嬤嬤的手,不知想起了什麼,抬眸顫抖著聲線吩咐道
“讓秋香等人去查一下長秋宮那邊。快!”
不過半個時辰後,秋香快步而入,撲通一聲跪在了蔣皇後的腿邊。
蔣皇後等不了,不要她請安行禮,瞪眼直接問道“如何?!”
秋香白著臉。
“娘娘聖明。長秋宮主殿亦是被孫公公他們扔了四個人頭,當時二皇子還在呢,就這麼乾脆利落闖入,扔下人頭,把二皇子嚇得大哭不止。”
“眼下就連太醫都被請去給二皇子就診了。”
“而怡春宮的五皇子那時不在主殿內,也就沒親眼見到人頭。但是怡春宮的貴人也被嚇了一大跳,據說當時直接昏死過去!”
話落,蔣皇後失了神,喃喃自語
“他們就這麼膽大嗎?”
“不對,他們做事太乾脆了,絲毫不畏懼嚇到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