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陽公主來了,就在大門口。
這幾個字震得陸妧夕瞬間推開了座椅上的尉遲璟,自己也跟著起身縮到後邊,全然忘了眼前之人是大晉天子。
尉遲璟“……”
他扶額,哭笑不得。
“你做什麼?”
陸妧夕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適才的粗魯舉動,她抬眸去看天子臉色。
卻不見惱怒,亦或是不滿。
這才堪堪鬆了一口氣。
“就這麼怕被發現?”
尉遲璟懶懶發問。
火燒眉頭,不見天子行動。
陸妧夕更是直言反問“不然您以為呢?您是打算怎麼向公主殿下解釋我的身份呢?”
“又要讓公主殿下如何看待我們,如何看待我呢?”
她被看低了,是可以的。
但容姐兒怎麼辦?
她的容姐兒不能被看低。
也是陸妧夕臉上難得露出的脆弱與無助,讓尉遲璟都怔了一瞬,說不出平日裡張口就來的浪蕩言辭。
一時語寂。
他想說,和離吧陸妧夕。
孟時淮他不配。
就算承認他有幾分入得了眼的才華,但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的虛偽與做作。
他並非良人。
尉遲璟眸光微暗,目光略過眼前之人。
其實他大可以下旨令陸妧夕和離。
可若是那樣,那麼恐怕無數人都會猜疑他對陸妧夕的情感,從而流言蜚語不斷。
自己的名聲,尉遲璟不在乎。
但是陸妧夕的名聲……
若那些吃人的流言壓垮了她,恐怕不等自己把她弄進宮裡,陸妧夕便香消玉殞了。
即便那時候陸妧夕還活著,也會因為流言亦或是她的女兒行屍走肉的活著。
因此……最好的法子就是,陸妧夕對孟時淮徹底死心,更要對陸府的人死心,為她重視的人無畏地站起來。
他要人。
不是要一具屍體。
也不是要一具行屍走肉的沒感情、不害羞、不會笑的木人。
眼見陸妧夕繃緊了下頜,望向自己的雙眸逐漸浸染上濕潤,眼尾發紅,尉遲璟這才輕歎一聲。
“走吧,我送你。莫怕,有小門。”
尉遲璟滿心鬱悶。
到底誰才是那個伺候人的人啊!
怎麼覺得他才是那個日日靜候著陸妧夕有空才來侍寢的妃子。
未免本末倒置了些。
前腳才送陸妧夕出小門,後腳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想都不用想是何人。
“殿下!您不能進來啊!”
侍衛頭疼不已。
要知道若是陛下親生母親的太後娘娘站在大門口,他們都能義正辭嚴拒絕讓太後娘娘進入宅子。
偏生這個人是懷陽公主。
要知道懷陽公主與陛下的關係最是親厚。
幾乎無人能比。
是昔日能一鞭子甩在陛下身上,而陛下絲毫不怒的偉人啊!
僵持之際,懷陽等不及,乾脆在他們灼灼目光下,翻牆進入。
“陛下陛下,你人呢?”
懷陽的嗓音不似女兒家的嬌柔,倒是更顯得陽剛正氣,聽起來就是渾身充滿正氣的聲線。
“你該不會真去養兔哥兒了吧?”
前兩年她還偷偷回過一次汴京。
那時候的尉遲璟與現在幾乎無二般差彆。
後宮的子嗣同樣少的可憐,少的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