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府後,陸妧夕先是回到瀟湘苑整理好自己的服飾,換上清爽大方的便服,這才款款來到金寶園。
對於金氏與孟時瑩兩人的悲劇,陸妧夕更多的是感到好笑,以及一絲淡淡的歡喜。
目前她是見不得金氏與孟時瑩二人過好。
平日裡罵人中氣十足的婆母,此時有氣無力,仿佛被打沒了魂似的一動不動。
趴在床頭,連瞪陸妧夕的力氣都沒有。
氣勢萎靡。
呼吸淺的讓陸妧夕懷疑下一刻金氏就會死去一般。
她偶爾蹦出“哎喲哎呦”的字眼,亦或是齜牙咧嘴“嘶…”之類的言辭。
果真被打得不輕。
離去前,陸妧夕站在金氏麵前,緩緩問了一句金氏“今日之事,郡主殿下應當教會婆母什麼叫做禍從口出了。”
聞言,金氏驟然撐起身子,怒目圓瞪,想罵陸妧夕。
即便身子再痛,她都要罵兩嘴。
不料,陸妧夕的下一句卻令她戛然而止“二十個板子,想來瑩姐兒也被打得不輕。”
一句瑩姐兒瞬間堵住了金氏所有的話語。
她仿若失了力氣般,雙手無力落下,整個人又趴倒在枕頭上。
她被打可以。
但是她金蓮花的女兒怎麼能被打了呢?
……
陸妧夕不清楚金氏想了什麼,也不好奇她想了什麼,隻是微微屈膝行禮道“兒媳先行一步去看看瑩姐兒。”
雲回軒堂屋內的一片寂靜,倒是在陸妧夕的意料之內。
畢竟二十個大板下來,不就是半死不活嗎?
彩霞一見太太來了,趕緊福身行禮。
“見過太太。”
孟時瑩照舊沒動。
陸妧夕暼過孟時瑩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後臀,又見到如此安靜的小姑子,始終沒開口。
最終她隻能來到孟時瑩身邊,麵無表情違心安慰一句“想必大爺對郡主的心會有所動搖吧。”
一直在床榻之上沉默的孟時瑩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至極的言辭,驟然用力撐起身子,雙目紅腫得不堪入目,語氣嗚咽
“你騙人!你就會騙人!你明明知道孟時淮根本不會!”
陸妧夕回眸。
身後的汀玉頷首,領著其他兩個丫鬟退了下去。
陸妧夕這才坐在孟時瑩身邊,聲線平緩“大爺疼愛你與母親,這是事實。”
孟時瑩根本聽不進去,一個勁搖頭,期間扯到傷口,疼的她五官亂飛。
“是疼愛,還是愧疚?!陸妧夕你又騙我!”
愧疚什麼,孟時瑩頓時閉緊了嘴,不願再言。
見狀,容色姝麗的女子脊背挺直,便主動忽視那句話,她深深的凝視著孟時瑩,用極其緩慢的語氣反問道
“騙人?何為騙人?是說要像你一般實話實話,然後落得這個下場?”
二十個大板下來,這是要把身子都打壞了。
婆母金氏與孟時瑩少說要三四個月不能輕易下床,要是沒養好,恐怕一生都要吃苦。
女子的聲線平緩如初,奈何其中的譏諷之意躍然浮現,刺激得孟時瑩又是止不住的落淚。
視線之中,孟時瑩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抹著眼淚,許是不想讓眼淚滑落,拚命往上摸,不想讓自己更多的脆弱讓討厭的人看到。
“嗚嗚嗚嗚賤人,都是賤人嗚嗚嗚嗚…”
“要是我是什麼娘娘還是公主嗚嗚嗚,我一定要賜死那個賤人嗚嗚嗚嗚…”
“什麼郡主,不知廉恥,沒有底線的賤人嗚嗚嗚!”
“還有那個什麼陸府的,徐國公府的,蔣寶嫣也要賜死嗚嗚嗚嗚…”
陸妧夕麵無表情。
淚水朦朧,孟時瑩一個抬眸就見到陸妧夕漂亮的眼眸眼裡倒映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嘴巴一頓,不忘嘟囔道
“也要把你賜死!”
陸妧夕“……”
大抵是雙手無力了,孟時瑩乾脆趴在枕頭上,抱著枕頭嗚咽不已,身子每顫一下,就忍不住哭一聲。